潘文依並無意跟他結仇,因此一招得手,立馬撤槍!
紅衣公子兩次受挫,哪裡受得了這份氣?正要揮刀再上時,卻見田琪已趁她們兩人交手之際,要借機偷偷溜走。
人影一閃,擋在她前麵的竟有兩人:潘文依和紅衣公子!
紅衣公子有些驚訝地看了潘文依一眼,轉頭冷聲對著田琪道:“有我在,你莫想活著走出這間屋子!”
潘文依對著田琪道:“有我在,你彆想死在這間屋子內!”
紅衣公子氣極反笑,道:“朋友,你為什麼總是與我作對?”
潘文依道:“不敢,我說的是事實,即使公子你不出現,我也是要這樣對她說。”
紅衣公子劍眉一豎:“但你卻在阻礙我!”
他的大刀“嗡”的一聲脆響,又要向潘文依攻來!
潘文依忙退了一步,道:“莫著急,莫著急,我有一個方案保證你會同意!”
紅衣公子不知,潘文依若真與他交手並不是他的對手,他隻覺潘文依所使的槍法有點高深莫測,暗忖:“我若真的與她動起手來,定不是她的對手,倒不如先聽聽她怎麼說。”
心裡如此一想,卻沒開口說出來,隻是用鼻子冷“哼”了一聲。
潘文依何等機靈,瞬間懂得這是他表示同意的意思,當下便道:“我們將這小丫頭帶到無人僻靜之處,再來商議怎樣處置她,你看怎麼樣?”
紅衣公子不信任地看了她一眼,心道:“到時候你要是與她串通起來害我,那我豈不是上當了嗎?”
潘文依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,她道:“若我對公子你有什麼惡意,方才不就得逞了嗎?何必要多此一舉另找地方呢?我是擔心她的同伴回來,那家夥武功可高明了,就算你與我捆在一起與他打,也未必是他的對手。”
“誰與你捆在一起?”紅衣公子高聲叫道,好像是說要把他與一隻狗捆在一起似的。
潘文依道:“打個比方嘛!何必這麼敏感?”
“去便去!怎麼如此婆婆媽媽!”
田琪的臉一下子就白了,她暗忖跟這兩個人去一塊僻靜的地方,還可以有好下場嗎?
可兩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,不從也是不行了。
三人便這樣並排走下樓去。她們的刀自然收了起來,但她們的手卻扣住了田琪的脈門。
人們見她們三人如此親密兮兮,都有些奇怪,更是對田琪的滿臉大汗不理解。
走到客棧門口,潘文依道:“你與她上馬車吧,我在前邊駕車,不過咱們可得將話說清楚……”說到這兒,她把聲音壓低了:“你在車廂裡不能殺了她,你若殺了她,我……我就纏定你了。”
紅衣公子一聲不響,也不知是默認了,還是不屑理她。
潘文依擔心方才的白衣男子回來,便顧不上與她磨嘴皮子,翻身上了馬車前邊,道:“上來!”
紅衣公子倒真的挾持著田琪上了馬車。
潘文依立馬催馬而行,一直跑出了十幾裡遠,再往一條岔道上拐了四五裡路,才停下車來。
潘文依一躍下車,便道:“公子,你將她帶下來吧。”
隻聽得“噗”的一聲,一團黑糊糊之物從車上滾了下來!借著月華定睛一看,竟然是田琪!
潘文依又驚又怒,喝道:“你……你竟……”
紅衣公子一躍而下,冷冷地道:“放心吧,我隻是點了她的穴道罷了。”
潘文依這才鬆了一口氣。
紅衣公子上前幾步,大刀一揮,便抵在田琪的喉間,對潘文依道:“你必須說出與這人到底是什麼關係,為啥要救她?否則我現在就殺了她!”
潘文依道:“我與她並無關係……”
“絕不可能!”
潘文依不由暗暗叫苦,她的確與田琪沒有關係,遂兩手一攤:“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,我不讓你殺她,隻不過是為了要向她打探一些事,等我問過話之後,你要殺要剮,我決計不會阻攔。”
沉默了一會,紅衣公子道:“好,我估且信你。”
潘文依開心地道:“那我先問問她。”
潘文依走上前去,正要將地上的田琪拉起來,卻聽得紅衣公子冷冷地道:“不用問了,她已經死了,在車廂裡我就殺了她!”
潘文依一愕,心裡一股怒火“立”地升起,她恨恨地道:“你……你竟這般言而無信!”
紅衣公子道:“像她這樣的人,早一點死,世間便要純淨安寧早一點,莫非你還同情她嗎?”
“可你知不知道在她身上有我查了三年多才找出的唯一一條線索!可如今你卻把她殺了!”
潘文依憤怒地來回兜著圈子,她後悔當時沒有把這男子擊倒後再將田琪帶出來——可那樣一來他卻是性命堪憂了,這也不是她所願意的結果。
想到這三年多的奔馳,好不容易有一點線索,卻又因這男子而斷了,潘文依氣得直咬牙。
紅衣公子道:“她威逼清一社與她同流合汙不成,便將清一社四百多兄弟全部殺儘,這種人不殺,天理何存?”
潘文依冷笑道:“就憑她能滅了清一社?你可莫將我當三歲小兒來忽悠!”
紅衣公子臉一紅,隻是在這夜色中無人看得清楚,他道:“但清一社四百個弟兄全部戰死,皆是因她而起!血債就必須得血來償!”
潘文依道:“清一社真的被滅了嗎?”
紅衣男子怒道:“你以為我跟你說著玩嗎?”
潘文依歎了一口氣,道:“雖然我未見著清一社的人,但對他們的老大杜清一卻是久仰大名。江湖中人都說杜清一是一條鐵錚錚的漢子,沒想到竟然也遭了不測!”
紅衣男子聽她這麼一說,語氣不由緩了下來:“我也沒想到這人對你這樣重要,還以為你是善惡不分呢!”
潘文依道:“我為了尋找一個人,整整找了三年多,卻無任何音訊。今天才發現這小丫頭身上有線索可尋,哪知……哪知……”
紅衣男子道:“都怪我,太性急了,我擔心武功不如你,不早些借機除了她,恐怕就沒機會了。”
潘文依心中一動,暗道:“既然他對田琪所做之事頗為了解,可能從他這兒也能詢問到一些蛛絲馬跡。”
當下,她便道:“不知這家夥背後有什麼人?竟有如此本事,將偌大一個清一社也給滅了?”
紅衣男子道:“據說她背後是羽化宮的人!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,隻知是羽化宮要清一社歸順,被杜清一拒絕了,於是便惹來了這場大禍。田琪這狗賊為此事跑前跑後,出了不少力!我跟蹤她已有三日,但她一直跟同伴形影不離,直到今日才找到她落單的機會!”
潘文依陷入了沉思之中。
若田琪真的是羽化宮的人,而呂疑海當年曾與羽化宮勾結攻擊野慈的飄緣堂。算起來自己與羽化宮是有一些過節的,那麼這個紅衣公子便是友非敵了。
從當年田琪在段儒言屋中所說的話,結合這紅衣的信息可推知,她應該就是風花雪月樓的老板,那麼匆匆將段儒言埋葬,讓風花雪月樓憑空消失不見,也應該是她辦的事了。
以前這兩點都不易想通,知道她是羽化宮的人,這兩點便可以想通了:為了某種陰謀,田琪設計害死段儒言,為掩人耳目,她一方麵製造自殺的假現場,另一方麵又匆匆埋葬了段儒言,而且隻有空墓坑,真正的屍體埋葬地至今下落不明。
而她身後的羽化宮則可以保證她在辦妥這些事後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呂疑海與羽化宮蛇鼠一窩,那麼此事與呂疑海有沒有關係呢?若有,那麼是否真的是為了斷絕尤之雅與段儒言之間的藕斷絲連呢?
這一點看似有可能,卻經不起推敲。因為呂疑海讓尤之雅與阿雲成親是為了報複野慈,她完全沒有必要再去將段儒言殺了,這樣反而會使他們父女關係變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