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文依被一陣清脆的鳥鳴聲喚醒。
醒來時,她是躺在一張床上,一張她本應非常熟悉的床上。
但從她的眼神臉色中看得出,她好像並不認得此地,此地的一切對她來講都十分陌生。
晨曦從窗外斜著照了進來,如此明亮,亮得有些不太真實。
潘文依一動不動地躺著,臉上漸漸有了驚愕之容!
此時,一個衣著精美華麗、妝容典雅、雍容大方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,她的臉上有關切的笑容,讓人一見,仿佛沐浴春風!
潘文依看著她,警惕問道:“你是誰啊?我怎麼會在此地?”
中年女人微微一笑道:“江湖中人稱呼我為‘高手’,官場中人稱我為‘六公主’。”
她的笑容中有一種詭秘之意!
潘文依狐疑地道:“高手?六公主?我怎麼從未聽說過?”
中年女人一臉的詫異:“是嗎?我的名聲雖然並不是十分之響,可在江湖中不清楚我的人還真的不多。”
潘文依的臉上有了空洞茫然之色:“不瞞你說,我……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曉得!”
她的眼中神色非常痛苦——無論是誰,若忘了自己是誰,都會有這種神情。
高手驚訝之色更甚!她非常詫異道:“你說你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嗎?”
潘文依苦笑道:“我也覺得奇怪,可事實正是這樣……”
邊說邊下床,她看到床頭上有一把槍,心想:“這可能是我的槍吧?”
高手歎了一口氣:“看來也許是你傷得太重了。”
潘文依驚訝地道:“我受傷了嗎?”她將自己全身細細察看一遍,並未發現有任何傷痕。
高手道:“你受的是內傷……哎,在‘梨園五子’的圍攻下還能保全性命的人可真不多!”
潘文依茫然道:“是‘梨園五子’圍攻我嗎?我跟這五個人有仇嗎?”
高手有些憐憫地看了看潘文依,漸漸地道:“看來你真的是什麼也不清楚了。我有個建議,你我邊飲邊說,怎樣?我看你現在的心情不好,可能喝點酒能讓你放鬆下來!”
潘文依並沒有拒絕。
酒菜上來後,潘文依幾乎是不歇地將三壇女兒紅喝了個底朝天,方喘了一口氣。
高手笑道:“若你知道這三壇女兒紅已窖藏了一百年,可能你會喝得慢一點。”她的笑容是善意的,絕對沒有嘲諷或不滿的意思。
潘文依在她說話的當兒,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,不過這一次不是女兒紅了,而是狀元酒。
一仰脖飲了這一杯酒,潘文依方道:“說吧,將你知道的全告訴我。”
高手放下筷子,道:“好吧,首先,我要告訴你,你自己是誰。當然,可能過一陣子你自己也會記起來的。你叫潘文依,是江湖中極有名氣的一位年輕槍士。”
潘文依喃喃地道:“潘文依?好耳熟!”
高手道:“你自己的名字聽起來當然耳熟!我也奇怪怎麼將你救醒之後你會什麼都記不起來了。還是接著往下說吧。你本來就有一父一母,咳,這肯定是廢話,誰會沒有父母啊!後來你父母全都遇害了。”
潘文依神色一變:“是誰害死了我的父母?”
高手歎息道:“你母親本是江湖中聲勢最大的日月教的一名堂主,後來因為被她人猜忌排擠,退出日月教。但日月教的人並未就此放過你母親,在你母親隱居幾年之後,他們還是找到了你母親,並將你爹娘全都殺死了!”
潘文依的拳頭捏得哢吧哢吧直響,眼中幾欲噴出怒火來!她暗道:“沒想到我竟然有如此深的血海深仇!”
突然,她想起了什麼似的,驚詫地道:“那為什麼我卻……卻未死?”
高手道:“那時你才三歲。他們殺害你爹你娘之後,正要對你下毒手時,突然有一個武功極高的人出現,她擊退了日月教的人,將你救走了。”
潘文依急忙問道:“此人是誰?”
高手道:“這人就是你的師父!隻是江湖中人誰也未曾見過她。你被她救走之後,便消失了十幾年,直到去年方在江湖中出現,此時,你已是武林高手之人。”
潘文依惶然道:“難道……難道我竟然沒有為父母報仇嗎?”
高手道:“當然不會。你在江湖中出現時,日月教一開始並未在意,直到你殺了他們的一個堂主之後,他們才驚覺。”
“他們的堂主嗎?”
“不錯,是猜緣堂的堂主樸妁。日月教失去了一名堂主之後,方覺不妙,立刻出動大批屬下,開始百般加害於你,可是因為你武藝高強,他們始終未得手,可你的……你的朋友卻被他們挾製而去了!”
潘文依詫異地道:“我的朋友?”
“對,他叫阿雲,是你非常好的朋友,與你情投意合,不知道他如今怎樣了……”
潘文依霍然起身,道:“我要去找日月教的人!”
高手一把拉住了他:“切莫性急!日月教機結構如此龐大,弟子門徒以幾十萬計,你孤身一人,即使有通天手段,也是無法與之抗衡的!”
潘文依臉色鐵青地道:“難不成便由他們胡作非為不成?如果是父母之仇不報,朋友不救,我豈非成了不忠不孝之人?”
高手肅然道:“你現在逞匹夫之勇於事何益?在下並無讓你成為不忠不孝者之意!可凡事都應三思而行,從長計議!如果魯莽行事,豈不是又要像昨天一樣受挫?如不是我的人及時趕到,恐怕你早已亡於‘梨園五子’之手了!”
“‘梨園五子’又是什麼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