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文依儘量以平靜的語氣道:“按理來說,更驚訝的人應該是我,三年前,你已經死了嗎?怎麼今天又可以見到你?”
段儒言在潘文依說話之際,默默將體內真力運行了一次,見並無異常,臉色才略為好看一點。
他聽了潘文依的話後一愣,道:“這跟你何乾?”
潘文依道:“與我何乾?我因為你被人追殺!那時我手無縛雞之力,若不是得人相救,如今已是一縷冤魂了!”
段儒言冷哼一聲:“因此你便以如此卑劣的手段來對付我嗎?”
潘文依道:“卑劣嗎?哼……你將身上的銀針拔去吧,我要告訴你一些事。”
段儒言聽她這樣一說,卻有些猶豫了,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潘文依的圈套,斟酌再三,他終於一咬牙,拔下了一枚銀針。
有了開始,接下來的事情便順利多了。
他的手上抓了一把銀針,在拔下最後一根銀針時,他突然一揚手,手上銀針齊齊射向潘文依!
同時,他一彈身,仿佛一縷輕煙般向潘文依遙遙撲來!
潘文依又驚又怒,心裡恨恨道:“三年前我壓根就不會武功,你現在竟一出手便是殺招!如此我仍是不諳武學,豈不是要立馬亡於你手上?”
潘文依心中有火,出手也毫不留情,左手一揚,那頂鬥笠便呼嘯飛旋而出,將所有的銀針兜了個正著!同時她的右掌在地上一拍,人便借力飛起,快如閃電,迎向段儒言!
段儒言沒有料到潘文依不但身懷武功,武功更是卓絕,吃驚之下,越打越急躁,終於一個不慎,被潘文依封了穴道,重重地跌落在地上!
段儒言的眼裡立刻有了憤怒與怨毒之色,這讓潘文依心裡不由自主地升起涼意。
段儒言咬牙切齒道:“你殺了我吧,否則我不會放過你!”
潘文依歎了一口氣,道:“若我要殺你,早就已經得手了,又何必再跟你多講什麼?”
段儒言突然冷笑,笑聲裡隱有森森寒意。
“段公子,莫非你還指望高手與你一道對付潘文依?”黑暗中傳來了婦羊的聲音!
段儒言猝不及防,被嚇了一跳,駭然道:“你是誰?為什麼不敢現身?在那裡裝神弄鬼!”
婦羊道:“我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嗎?”
段儒言的臉色一變,憤怒道:“原來是你出賣我!”
潘文依心下一驚,她們二人竟是舊時,否則怎麼會說“出賣”二字?
隻聽得婦羊道:“你錯了,我並不是在出賣你,而是在救你,真正出賣你的人是高手!”
段儒言聲冷若雪:“你以為我會信你嗎?”
婦羊道:“高手一直在利用你,以前利用你去對付尤之雅、呂疑海,如今則是用你欺騙潘文依,當你失去被利用的價值時,她便棄你於不顧。”
段儒言輕藐道:“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相互利用的關係,她利用我本是正常之事!而且我隻是在三年前見過這丫頭,又何來欺騙她一說?即使撒謊,也應該說得像一點,怎可信口雌黃呢?”
婦羊在黑暗中道:“若不是高手,你又怎麼會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地方?我敢擔保,你壓根就無法回憶起那段缺失的記憶,在這段時間中,你被高手完完全全改裝成了一位名叫阿雲的公子!”
段儒言有些驚訝道:“阿雲?”聽他語氣,顯然對阿雲十分熟悉。
潘文依很是緊張激動,她很想問段儒言是否知道阿雲現在何處,但此時問他,絕對不會得到消息。
段儒言道:“我怎麼會回憶不起來?你無非想從我口中套出話來!”
婦羊道:“我清楚你想說的事是什麼,你想說四五天前你曾與幾個人一起去‘元明山莊’追查呂疑海的下落是不是?那時,你曾在一家客棧遇到一個神秘的白衣人並與她交過手,也就是在那天,你的一個屬下死於非命,是不是?”
段儒言的臉色變了變,怒道:“是又怎樣?難不成這也有問題?”
婦羊道:“太有問題了!你認為是四五天前發生的事,其實是四十幾天前發生的事!我不妨告訴你,那天的神秘白衣人就是我!”
此時,段儒言與潘文依都吃驚不小!
段儒言吃驚的是,他在客棧中被一位白衣人引出來並交手的事,他從未告訴任何人,婦羊難道真是那個白衣人?
而潘文依卻是突然想起他第一次遇到上官小榮時的客棧,那個夜裡,她便見到了一個輕功卓絕的黑衣公子及神秘出現的白衣人!
這麼說來,那天不能看清的黑衣公子便是段儒言!而白衣人則是婦羊了!
未等段儒言開口,婦羊歎道:“當然,你或許還是不信,可你可以到外麵去打聽一下,時間總不會騙你!”
段儒言徹底沉默了!
確實,間隔四十天這個謊言太容易揭穿了!
既然她說的是真話,那為什麼自己的記憶會有這麼大的偏差呢?
久未開口的潘文依忽然道:“你看看這件東西?!”
說著,她便向段儒言遞上那塊紅色的絲巾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