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未等開口,就聽少女問道:“敢問這位叔叔,你們二位是在何處打柴啊?”
那赤膊漢子聞言也就隨口回應道:“就在城外不遠的鬆木山中。”
少女一笑,又問道:“這位叔叔方才說,昨夜看到了無頭白衣的鬼怪可是真的?”
短衣漢子拍著胸脯說道:“當然真的,可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。”
“謝謝二位叔叔,店家這二位叔叔的茶錢我付了。”說著少女取出一些散碎銀子丟到桌上邁步離開。
短衣漢子瞅了瞅赤膊漢子,一臉的莫名其妙,於是站起身來,叫道:“小姑娘!你要去哪裡?”
少女停住腳步,扭頭說道:“鬆木山,我要去見一見這白衣無頭鬼!”
“小姑娘!去不得啊!山裡多野獸,而且……。”還未等短衣漢子說完,少女打斷話語回道:“叔叔不用擔心,縱然就是有豺狼虎豹也奈何不了我,二位叔叔還是慢慢用茶,如有機會我們後會有期!”說完,少女也不再多言邁步向鎮外走去……
兩個人的表情很複雜,一個女孩子獨自前往鬆木山要去見一見那惡鬼,想一想都讓二人心中膽寒,不禁感歎年少輕狂。
單說一邊走一邊盤算的少女,心內自付道:“如果這兩個人交談中說的那個白衣無頭鬼是真的話,哼!我沒猜錯應該就是天樞山中“夜魅勾魂”薑威,這小子竟然跑到此地來了。哼,當年在天樞山嚇唬我,被師父給教訓了,如今跑到這裡害人,這一次讓我抓到看我怎麼收拾他……。”
就在她路過鎮口的牌坊時候,她卻沒有注意有一個人正注視著她,那雙眼睛格外的明亮,眼中隱隱的殺氣,看到少女卻顯得有所意外。
不過還未等看清麵容這個人憑空消失,不見了蹤影。無人看到此人也沒人知道他的蹤跡。
就這樣在半個時辰後,少女走進了鬆木山。洛陽龍門風光無限,駐足抬頭望去,少女不禁被這天地所震撼。
但見:雲海滾滾之下,混沌分開,重重密林。百花盛放,芳香四溢。仔細觀瞧靜聽那鶯啼燕鳴,還有那紅瘦綠肥的花兒。春意盎然,輕風正暖,倏然夏至光陰流轉,遠處崔巍峻嶺接連天地,讓人陶醉於此情此景之中。
“好一處風景秀麗,可惜我卻無心戀此美景。”心中有所衝動卻也安奈內心。少女微妙的表情變化,隻是一刹那,辯了辯方向之後,便走進了鬆木山內。
當走進才發現,這裡真真是美不勝收,處處都是風景,尤其在這個季節,山花爛漫,芳香四溢,蝶舞翩翩。
少女穿過一片山林翻過一架山梁也未有所收獲,然而此時的天漸漸的黑了下來,月色皎皎,星辰閃耀。
山間晚風吹起,寒意頓生,少女倚靠在一棵樹下,孤自思索,暗道:“難不成這一次我算白來了,尋了這麼久,卻不見打柴人說的白衣無頭鬼。難道不是薑威?”少女一心隻想找到打柴人口中的白衣無頭鬼,或許從他的口裡能夠得到些關於神農穀的事情。
然而少女卻未發現,就在她的不遠處一棵樹上站著一位,此人由於黑夜看不清麵容,唯獨那手腕上有一物閃閃如星。
眯著眼睛瞧著少女,暗道:“她就是伯符兄救下的那個女孩子,時過境遷已經出落的如此嬌豔,為了這個丫頭伯符兄可真的是費儘心思……不過這個丫頭來此做什麼?”轉念又一想:“嗯,我還是先不要驚動她,看看這丫頭如何要乾些什麼。”想著目光依舊沒有離開少女身邊,如同一個侍衛一樣在守護著少女。
少女此時已經架起了篝火,一個人獨自繾綣在篝火旁,看著火光發呆,心裡總會出現一個聲音,不要怕有叔叔在,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委屈。這個聲音是無法磨滅的,愈加的讓她有一種無形的力量。
就在這個時候,少女似乎察覺到了異常,少女的耳力很是敏銳,本能的站了起來,雙眼劃過四周,在暗夜裡尋找著那一點契機。
穿過黑暗的密林,少女看到了一道人影掠過,“有人!身法好快,看樣子是個江湖人物。這個人來鬆木山做什麼?既然找不到薑威,那麼我就跟著這個人去看一看。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,總之在這裡守株待兔是沒有收獲的。”想著,身子動如脫兔,恍神之間已然躍出一丈開外。
少女身法與速度都很驚人,可見其對武學的用心。少女沒有直接趕上而是尾隨其後,悄無聲息的窺視跟蹤。
當少女隱身在一棵樹上觀瞧的時候,卻見那不遠處的狹窄空地之上。一番廝殺,刀光劍影之中,兩個人你來我往。各展平生所學互不相讓,殺了一個你死我活。
少女嘖了一聲,“嗯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。這二人在此比鬥,而且殺得好凶。”嘴裡嘀咕著,眼神可沒有離開過打鬥的二人。
轉眼之間便打鬥了三十幾個回合,少女看的真切,渾身可謂血脈緊張,恨不得過去摻合一下。不過理智告訴她,休要輕舉妄動,事情還未明了暫時先看看情況再做定奪。
隨著目光移動,那場中手使鐵臂娃娃槊的漢子,不知怎地被對方打出一丈開外。娃娃槊掉落,那漢子就地上一個“鯉魚打挺”跳了起來,還未站好,迎麵飛來三道光芒,情知不好,身子向後一揚,擦身而過,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,同時一招“怪蟒翻身”竟然用手一牽一引,手腕一翻,麵色不悅,厲聲罵道:“妖僧,就算你有通天本領今晚也難逃性命!作惡多端必有天譴受死吧!”
對方是一個僧人,一身僧袍,戴著念珠。滿臉橫肉,一對凶目,粗眉。毫無出家人的慈祥之相,凶神惡煞的樣子給人印象就是便不是什麼好人。
聞言之際,目光中一物飛來,情知不妙,連忙向旁閃躲,就聽的“砰”地一聲,深深紮入樹乾之中。
那僧人冷哼一聲,叫道:“哼!灑家難道還會怕你,關索今晚孰勝孰死還未可知!不過你,嗬嗬……會死在這裡。”說著抖手之間一條九節鋼鞭拽了出來。
關索是一個身材八尺的漢子,一身布衣,相貌平常,說話略帶濃重的地方口音,說道:“妖僧!你作惡多端。豈能讓你逍遙法外。雖然胡元當道,爾等財狼披著袈裟,為非作歹,你還是束手就擒的好,不然取你項上人頭。”
僧人絲毫不在意的說道:“規矩?哈哈……灑家的規矩,就是我行我速管他鳥規矩。”
關索怒目而視,說道:“妖僧,你殘害天府鏢局三十七條人命,竟然將年幼的孩童吊在火堆上生生烤死。十幾個良家女子被你踐踏,你這個披著佛門袈裟的敗類。真可謂無惡不作喪儘天良。”
僧人聞言哈哈大笑,說道:“關索,你雖然是公門中人,我也知道你有些本事,但是而今已然換了天地,識相的還是少管閒事,我的背後可都是大人物,你得罪不起。”言罷,九節鋼鞭業已出手。
關索見狀急忙躲開,來勢洶洶的攻擊,待九節鞭力道已儘,關索單手一壓鞭梢,右手反袖一拂,猛掃對方的孔最穴。僧人自然厲害,抽身回轉用九節鋼鞭一擋,另一隻手推出一掌,力度凶猛。
關索腳步側移。微妙的避開這一擊。僧人大吃一驚,暗道:“這家夥還真的有些本事,沒想到這樣的近身攻擊也可以輕易在我手下避開。不過你也休想抓到我。哼,一個小小捕快還想翻天。”
想著又將力道增強了一倍,九節鋼鞭猛攻猛打,掌力也是源源不斷。關索則是雙掌舞動如飛,一招一式都頗有名家風範。運用自如,恰到好處。
看的少女目不暇接,絲毫都不敢喘氣,生怕會漏掉某一個環節。心中暗自稱讚,“這兩個人的武功竟然都這樣高強,那個使用九節鋼鞭的僧人,力道和速度非比常人,招招凶狠。反觀使用雙掌齊飛的漢子,則是已巧妙的手法避開,而後反擊,一張一弛到有妙趣橫生。”
然而二十幾個回合過去,關索陡覺肩頭、手腕有些麻木,手臂伸展起來有些許不靈,急忙運一口氣,心裡暗道:“這家夥果然厲害,我要如何才能擒住他?”略微有些遲疑之際,
但見對方左臂一圈,右掌平舒,嘴裡大喝一聲,“去死吧!”
關索急忙躲閃,然而來勢太快,稍微慢了一步,就覺得右肩頭被重重的砸了一下,鑽心透骨。
身子倒飛出去,重重的落地,骨骼發出清脆的聲音,一陣冷笑,對方看著關索倒在地上起不來的樣子,很是好笑,說道:“滋味如何?”
就在這時,一道白光如同鬼魅一般閃現在關索近前,白色的鬥篷之下,竟然是空空如也。一陣陰冷詭異的笑不知在何處發出,下一刻,一幕讓人不寒而栗,一雙枯骨的手猛地戳向了關索的胸口。
速度之快,令人反應不來,慘絕人寰的叫聲過後,一顆還在跳動的心業已出現在枯骨般的手上。
慘白的手裡一顆鮮紅的心臟還在滴血。手往空空如也的麵部一放,那咯吱咯吱撕咬的聲音讓人不禁會聳聳肩頭,一陣惡心。
僧人看到後十分不滿,“喂!你自己不出手來此撿便宜?”將九節鋼鞭一抖,發出嘩楞楞的聲音,邁步走過來,怒目言道。
吃了心的白衣無頭鬼,發出一陣冷哼,“哼……”看著如枯骨一般慘白的手,說道:“我隻是替你將他的肉身和靈魂消化掉而已,你不感激我還如此說話,唉,難道這就是好心辦壞事?”
僧人搖了搖頭,整理了一下僧袍,說道:“關索,哼,這就是你多管閒事的下場,唉,我也隻能將你埋了便是。”
無頭鬼嘿嘿一笑,說道:“你說的是不假,不過在這個紅塵世上人和人的向往目標做事都是不同的。他抓你自然有他的目的,好了,我們還是走吧,畢竟出來辦事還要回去交差!”說著便要離開。
少女見狀,已然認出那白鬥篷之人是誰了。臉上露出一絲喜悅,雖然方才的一幕很恐怖,但是對她來說卻也不是很嚇人,見慣了死亡的她又怎麼會害怕。心說:“你終於出現了,姑奶奶找你這麼久,踏破鐵鞋無覓處、得來全不費工夫,想走……恐怕要問問我同不同意。”
少女真可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,也沒有想一想對方可是兩個漢子,實力不得不說都算得上一流高手,此時露麵危險至極。
少女全然沒有多想,躍身出現在兩個人近前,注視著二人,這反倒將二人弄得一愣對視一眼。
少女雙手抱胸,說道:“你們兩個這是要去哪裡,怎麼殺了人就想跑嗎?”
那僧人聞言把臉一沉,威嚇的說道:“哪裡的小娃娃,到這裡撒野?”
本以為可以鎮住少女,豈知少女反而一笑,說道:“你這個凶僧身為佛門子弟,竟然毫無善念真是造孽!方才那個人說的可是真的?要是的話你可真的是該死了。”
僧人聞言眉頭一皺,喝道:“管你什麼鳥事小娃娃,再不離開我讓你跟他一樣。”說著一指地上死去的關索。
少女把嘴一撇,絲毫不在乎,說道:“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的,我是來找他的。”說著用手點了點僧人旁邊白鬥篷的詭異人。
隨即笑著說道:“薑威咱倆的帳是不是該算算了,哦,對了,你的腦袋怎麼沒有捧著啊,那樣豈不是更嚇人?嗬嗬……你可還認得我?”
這一番話到讓無頭鬼有些吃驚,問道:“你是誰?”
少女沒有正麵回答,說道:“找你的人,我找了你一個下午。本以為你離開了,沒想到我的運氣真的不錯。”說著,繼而饒有興趣的打量起薑威。
這身裝束,白色的鬥篷,原本長著腦袋的地方,空空蕩蕩,慘白如鷹爪的手指,大鬥篷緊緊地裹住腳下,那鬥篷內到底是一番什麼模樣無人所知。
薑威疑惑的問道:“找我?你難道不怕死嗎?”
少女莞爾一笑,翻了一個白眼,說道:“對,就是找你,死?嗬嗬……你認為你真的可以殺了我嗎?”
薑威聽後,不屑一顧的發出一陣冷笑,說道:“小姑娘你很狂傲,既然不知天高地厚那我便成全你。”說罷。
薑威如同鬼魅的身影出現在少女近前,伸出枯骨的手猛地戳向少女的靈墟穴。
少女早有準備,身子向後一彎,躲過這一擊,與此同時,右手拄地用左腳猛踢薑威的帶脈穴,薑威躍身而起,腳尖擦過衣角。
再看薑威站在了少女五尺開外的地方,說道:“有些本事!”這句話由心而生。
少女瞥了一下嘴,說道:“沒有點本事我也不會來找你。”
“隻可惜你找錯人了。”薑威說著,二次攻擊,少女也不示弱,二人你來我往打在一起,轉眼間,便是十七八個照麵過去,薑威竟然絲毫沒有占到便宜。
在一旁的僧人見了說道:“老鬼,你怎麼連一個小丫頭都奈何不了!要不要灑家幫你啊!”說著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。
薑威不禁暗罵“該死,竟然被這家夥嘲弄。不過這女娃娃也確實厲害,一時半刻還真是拿她無可奈何,這樣拖下去恐怕會耽誤時間,那個人等久了可不好,還是儘快解決掉這個女娃娃。”想著。
薑威說道:“你還有心嘲笑還不過來幫忙,解決了這個女娃娃,我們可還有要事去辦,晚了,你我可沒法交差。”
僧人嘿嘿一笑,說道:“既然這樣灑家就助你一臂之力。”說著躍將上來掄拳推掌打向少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