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君策聽了四人的講述之後,沉吟片刻,疑問的說道:“完顏燕衣是何人?蒲鮮留哥應該是就在樂府出現的那個人。他們和鬼門又有什麼關係?”
一旁的武玄霜聽後,腦海裡似乎在想著一些往事,搜索著關於完顏燕衣的記憶。突然眼神一閃,說道:“完顏燕衣?這個名字我一定聽過,在哪裡,讓我想一想。”
想了許久,武玄霜說道:“哦,對了,這個名字我記起來。原來那天的人是她。”
張君策見武玄霜的神色,輕聲詢問道:“你想起什麼了?”
於是武玄霜便對武玄霜說了一段往事……。
話說一年多前,折雷山分手之後,武玄霜回到煙雨樓,在煙雨樓的日子裡,武玄霜每天都會派人打探張君策的一舉一動,每一個夜晚都是茶不思飯不想,心心念念皆是張君策。
單說這一天,武玄霜帶著歐陽碧落、冷瓊勾、柳玉絮、司空玉律四人辦事回返煙雨樓,途中不巧,天色將晚,雷雨漸來,沒辦法隻能借宿在一所客棧之內,決定明日啟程。
武玄霜站在窗前看著外麵淅瀝瀝的小雨,腦海裡浮現的卻是張君策的風姿。
不禁幽幽吟道:“君似明月我似霧,霧隨月隱空留露。君善撫琴我善舞,曲終人離心若堵。隻緣感君一回顧,使我思君朝與暮。魂隨君去終不悔,綿綿相思為君苦。相思苦,憑誰訴?遙遙不知君何處。扶門切思君之囑,登高望斷天涯路。十三與君初相識,王侯宅裡弄絲竹。隻緣感君一回顧,使我思君朝與暮。再見君時妾十五,且為君作霓裳舞。可歎年華如朝露,何時銜泥巢君屋?”
低頭閉目,思念之情,溢於言表,然而與此同時,在不遠處的鎮子外,天空烏雲滾滾,怒吼的狂風夾雜著傾盆大雨將大地衝洗一番,洗儘塵垢,此時漆黑的原野上,荒草搖蕩,風雨呼應。
天空中一道接著一道的閃電伴著雷聲,劃破了這個黑夜。
這個雨夜似乎不應該會有趕路人的,這場雨下的越來越大,大雨滂沱。然而在這雨中,隱約可見,不,是真的有兩條人影在閃電劃破長空之際,身影映照在荒原之上。
在狂風暴雨包圍之下,時而刀光明亮時而劍影閃動,人影在雨中絞作一團,邊打邊行,可謂是舍死忘生的一次惡鬥,二人誰也沒有給對方一絲喘息的機會。
就在一道閃電再一次劃破狂風暴雨的天空之時,那兩條人影頓住了騰挪的身影。
隻見一身黑衣鬥篷的人,用手中長劍已抵在另一人的心口之上。眼神裡充滿了殺意,冰冷的聲音說道:“交出密函,我會留你一條性命!”
被劍頂在心口的人卻沒有說話,看著長劍在心口,隻要對方輕輕一動,自己恐怕就必死無疑。反而卻有一種釋然,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,被雨水打在臉上,顯得略有淒然。
黑衣人見對方無動於衷,語氣更加的冰冷,說道:“我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,交出來,不然我會讓你死的很慘。”
“嘿嘿……”然而對方卻隻是一陣冷笑,說道:“你不要想我會交出來,殺了我吧!”這人把心一橫,雙眼一閉再也不言語了。
“你真的不怕死?”黑衣人一雙冷峻的眼神,逼問道。
“動手吧!不要廢話了。或許我死了這個秘密也就不會再被提起”
黑衣人疑惑的瞧了瞧,心裡暗想:“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,難道密函不在他的身上,會在……。”心念一動,似乎想到了什麼,嘴裡冷哼一聲,說道:“哼,你提醒了我,對,殺了你或許再也沒有人會知道這個秘密,你死也不為一件好事。”說罷,手中長劍一探,手腕一動,鮮血和雨水交織在一起,那人身子向後一倒,激起水花一片。
看著屍體,他俯身蹲下,在屍體上開始翻尋著,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雨也更加的大了起來,可是一番搜找之下竟然一無所獲,黑衣人有些氣惱,狠狠地用劍又刺了死去的人,眼神一亮,嘴角一抹詭異的笑容,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神,讓所有看到他的人都會不寒而栗。
閃電,雷鳴,在風雨中黑衣人邁步遠去。當這個人再一次出現的時候,便來到了一家客棧之內,今晚的客棧很是冷清,沒有幾個人,店家靠在櫃台,悠閒地玩著。
這個黑衣人徑直來到櫃台,詢問的說道:“店家,今晚可有一個女子住了進來?”
店家聞言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,說道:“這位客官,您這話說的,今晚有很多,不知道您找的人又是誰?”
黑衣人沉吟片刻,將男子的大概相貌一說,店家想了想,說道:“哦,好像是有,我也不敢肯定。”
黑衣人從懷裡取出一錠銀子,拍在桌子上,說道:“能不能確定?”
俗話說得好,有錢能使鬼推磨,店家看到錢,抬起頭看向黑衣人的眼睛,一股不寒而栗,心裡一震,說道:“有,就在後院上房甲子第三房。”
黑衣人沒有說話,轉身向後院兒去了,店家拿起銀子看了看,臉上笑意不斷,心說:“發了發了……這麼多……。”
與此同時,距離武玄霜房間對麵的一間房,一個人輕輕推開窗,窗外雨還在下,一陣風過,雨水飛濺在身上,感到刺骨的寒。
“竟然還沒有停,不知道他到哪裡了。怎麼還沒有回來。”此人對著窗外的雨天自言自語。
剛要扭頭轉身,就聽的吱呀的聲音,門被推開,從門外走進來一位妖豔的女子,說她妖豔是因為她的裝束和身段足以令所有男人傾倒,哪怕是看上一眼也都會骨酥肉麻。
手裡端著一個托盤,上麵是美酒佳肴,酒香四溢,美味誘人。
“真不好意思,讓你久等了。”女子一臉媚態的說道,扭著身軀來到桌前將托盤放下,目光凝視著站在窗前的人。
此人瞧了一眼走進來的女子,說道:“真是讓你破費了,但是我沒有興趣。”
“你在等人,或許你等的人不會再來了。”妖豔女子輕歎一聲,潔白如玉的手臂微微抬起,纖細的手指提起白玉壺,斟滿了眼前的白玉杯,繼而說道:“比如你吧!江湖人都說誰見公子世無雙,鐵劍生寒光。沒想到會在這裡相遇,公子請啊!”
“哦,怎麼說?”此人說著扭過頭看向女子,妖豔的身姿,美貌的容顏,不動心或許隻有傻子呆子。接著說道:“江湖傳言豈能當真,但是你我覺得,真的很適合妖嬈百媚,回雪飄搖。名不虛傳啊!隻是這酒無好酒,宴無好宴吧!”
女子咯咯一笑,說道:“承蒙江湖人抬愛,小女子可不敢當,我隻是一介女流,卻遠遠比不了羅鬆羅大俠,馳名江湖人人敬仰啊!”說著瞄了一眼男子。
羅鬆苦笑一聲,說道:“燕姑娘說笑了。還是直言的好。”
“呦,怎麼如此不解風情。羅大俠難道就這樣反感小女子?”說著燕姑娘邁步走了過來。笑眯眯的看著羅鬆,說道:“酒菜齊備,難道羅大俠就這樣拒人千裡?”
羅鬆很認真的說道:“你來的目的難道不是為了密函嗎?”說著從懷裡取出一物,在手裡掂量了一下,繼而說道:“可惜不在我手裡。”
燕姑娘眼睛一亮,說道:“羅大俠就這樣不打自招了?”說著返回桌邊,坐了下來很自然的拿起白玉杯,在唇邊輕抹了一口,嫵媚的一笑,說道:“羅大俠我要說我不是為了密函你信嗎?!”
羅鬆含笑,說道:“不信,彆人不知道,我還是很清楚的。你身為鬼門三妖之一。也是鬼門內一流高手。你來尋我自然是為了我手裡的密函,若不然憑你的身份怎麼會出現在這裡。”
燕姑娘聞言,臉上略帶傷感,將酒杯放下,饒有興致的看著羅鬆,點點頭說道:“不,我是來幫你的。你要知道你身處險地。那份密函對你來說就是一道催命符。羅鬆,我不想你被追殺而死。你要知道胡元朝廷對這份密函很是重視。這關係到胡元的國本,當然對於想要複國的人而言更是一個籌碼。可是你為何要卷入其中?”
羅鬆點頭,沒有回道,反問道:“你是怎麼知道的?”
“我?這個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,因為它很值錢,最近江湖賞出高額的重金尋求下落。當然你不是為了錢,可是你已經成為了彆人的眼中釘肉中刺。”燕姑娘仰頭瞧著羅鬆說道。
“那又何妨。既來之則安之。難道我還能背叛我自己的信念嗎?”羅鬆說著走到了燕姑娘對麵,微微一笑。繼而說道:“你是第一個,不是為了錢來找我的,那麼你難道是來通風報信?”
“嗯,通風報信,這個詞我喜歡。”燕姑娘毫不避諱的說著,繼而反問道:“你將密函給誰?”
“當年是給一位有能力的人,一個可以擔負起大任的人。”羅鬆回答道。
“那我猜一猜,應該是交給張伯符吧。而今這個江湖之上,或許隻有他最恨胡元朝廷了。而且他還是大宋的文武雙進士,很有威望。還有因為他太狂妄了,把任何門派和江湖人都沒放在眼裡,絲毫不知道避諱,一個人太狂妄注定會被所有人群起而攻之,更何況他幾次抗衡元廷,曾經大鬨少林踢毀大雄寶殿上的佛陀金身,影壁牆題詩留名何等猖狂。還有就是敢在雞鳴山對抗整個江湖,也真是沒誰了。哈哈……這樣的男人自然會很招人喜歡,當然我也不例外。聽說張伯符指著少林方丈的鼻子,說的那句:怎懼釋家眾群僧,敢掀蓮台毀真經。何其氣魄敢如此狂傲,最後還留下那首打油詩,我覺得寫得不錯,是有點狂妄味道。”燕姑娘說著,竟然念了出來“橫劍神州踏山河,氣吞風雲碎江湖。自古豪傑為我輩,敢笑前人無丈夫。好膽魄,我喜歡。”那臉上帶著的崇拜感,油然而生。
“哼”羅鬆不滿的哼了一聲。
“你不服氣?你應該知道他的厲害,自從出道以來他的劍幾乎就沒有不粘過血。哦,對了,還有一人據說他的師兄比他還厲害。可惜呀!不曾得見。”燕姑娘深吸一口氣,幽幽說道。
“可惜什麼?”羅鬆回問道。
燕姑娘輕視的說道:“可惜你恐怕東西難以交到張伯符手裡了。”
羅鬆很直接的回道:“哦,你的目的還是密函?”
燕姑娘輕聲一笑,說道:“你錯了,我說過我是來幫你的,不過有人會讓你死。”話音未落,
窗外破風之聲,一物衝破雨水直奔羅鬆心口飛來,速度之快令人意識已經都無法轉念,然而羅鬆的動作也是極快,向旁一閃,隻可惜還是稍微慢了一點,竟被此物劃破衣袖,繼續飛出,打翻杯盤。
受傷的羅鬆下意識問道:“誰!”說著看向窗外卻沒有一人。
一臉平靜的燕姑娘嘴角微動,說道:“出來吧!外麵很冷,到房中喝一杯。”
那個黑衣人出現在房中,看著羅鬆,說道:“交出密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