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絨乾笑一聲,說道:“你的死期到了。”說著,反手一招,擋開武玄霜的劍,另一隻手,中指一彈,咻地一道指風,疾點武玄霜的天池穴。
武玄霜翻身一轉,寶劍護身,躲開指風,火絨見沒有得逞,心中頗為怒溫,大喝一聲,劈胸一拳打去。這一拳的速度極快,武玄霜尚未反應過來,拍!一聲大響,旋風四激……武玄霜心頭一震,倒退數步,心胸一陣翻騰,臉色頓變。
火絨嘿嘿一笑,眼神殺意更濃,第二掌挾著沉厚火風,疾抓而下,張君策心中一震,移步換位,用劍一削,伸手攔住武玄霜的腰肢,兩股奇勁交錯形成一道無形的牆,刹那間撞在一起,勁力炸開,人影一晃,張君策已經退出一丈開外,火絨哈哈一笑,沒有停下,繼續前行,對著張君策狠狠一掌,張君策護住武玄霜,抬腳一掃,製住火絨的進攻,同時反手從左肋下反穿而出,捏向火絨的曲池要穴……火絨大驚失色,便收去勢,一疊腰,扭身,橫移五尺……
當站穩腳步,抬手一看,手腕處已經淺淺印上了一個痕跡在上麵,雖然無礙,但也足以讓火絨不敢大意,張君策麵上平靜,心裡卻是急如火焚,關切的問道:“玄霜你怎麼樣?”
武玄霜微微一笑,強裝鎮定說道:“沒事,這個家夥真的好厲害。”
這一番廝殺,險象環生,幾經生死,讓所有人都屏主呼吸,不敢錯過每一點,就在這個時候,突然想起了陣陣音律,聲音雄厚,穿透力極強,高亢、嘹亮,嗚嗚咽咽,時而歡快,時而悲泣,嗩呐聲由遠而近。
就見在高台的一根高杆之上,昂然屹立著一位年輕人,長眉入鬢,雙目有神,一身藍布粗衣,掩蓋不了他那種俊秀挺拔的神氣。他站在那裡,左手拿著一支嗩呐,凝神靜氣,心無旁鶩,看著下麵的一舉一動。隨即開口悠悠說道:“百般樂器,嗩呐為王;不是升天,就是拜堂。千年琵琶,萬年箏;一把二胡拉一生。人生不過屈指間,年華流逝皆舊顏。我自高歌憑蒼藍,且看浮生急躲閒,”
聲音不是很大,卻有著雄厚的穿透力,這讓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來人。
“這人是誰?”秋小天手搭涼棚看著問道。
金伯陽說道:“這個人是誰,應該不是敵人。”說著嘴角上揚,眼神卻盯著張君策武玄霜那裡看著。
張君策此時攬著武玄霜,仗劍防備著火絨等人,沒有去看來人,可是他卻知道來人是誰。
“看來這場大戲是真的越來越熱鬨了。”
武玄霜聞言,問道:“哦,難道是又有麻煩上門?”話音未落,高杆之上的人已經閃身落下,輕飄飄落到高台,手裡把玩著那支嗩呐,含笑說道:“張兄彆來無恙!小弟陸牙見過兄長!”說著躬身抱腕施禮。
張君策見來人大喜,笑道:“旗門賢弟!”說著上前攙扶。
陸牙笑著說道:“自從數年前一彆,我可是無時無刻不想念張兄,近來聽聞張兄遇到不測,心裡甚是掛念,稟明了恩師之後,我下了遼東九鼎鐵刹山,在江湖上浪跡多時,後來聽說張兄還在人世,我便追尋足跡尋找,沒想到今日在這裡相遇。”
張君策說道:“多謝旗門賢弟掛念,愚兄還好。”
陸牙見張君策身旁的女子,自然猜出是何人,施禮叫道:“我若猜得不錯,您就是嫂夫人武樓主吧,小弟陸牙有禮。”
武玄霜點了點頭,說道:“賢弟勿要多禮!”
張君策介紹道:“這位是我的朋友陸牙字旗門,他的師父乃是“玄月道人”呂帆真。”
武玄霜點頭說道:“原來是呂真人的高徒,失敬失敬!”
然而此地乃是生死之地,對方可不會看著他們閒話家常,火絨出手直奔張君策,陸牙一眼掃去,嘴角微動,忽然,他腳下倏地移動,漸漸飛快地遊走著,手中的嗩呐,已經變到右手,隨著這遊走的身形,左盤右旋,前挑後掠,展開一路劍招。
硬生生將火絨的攻擊全部接下,隨後便是反擊,逼迫火絨退出一丈多。
“你們這些毫無廉恥的家夥,以多欺少,我是真的看不下去了,而且還是對付我的好友,我更是不能忍的。”陸牙說著,手裡把玩著嗩呐,瞧著圍攏上來的幾人。
張君策見了卻擔心的說道:“旗門賢弟,勿要魯莽。這件事還是讓我來處理吧!”
陸牙說道:“無妨,伯符兄應該照顧一下嫂夫人,你們兩個也打了多時了。他們明擺著以多欺少,我今天就教訓教訓他們。”
張君策說道:“旗門賢弟,我們自有賭局,這場生死我們是要搏一搏的。”
話音未落,南宮河在一旁一陣狂笑,說道:“怎麼你們是要認輸不成?”
武玄霜冷豔的看著得意的南宮河說道:“我們不會認輸的,不過幾個區區的傀儡而已,隻是任你擺布的棋子有什麼可懼。”
南宮河說道:“哦,是嗎,既然這樣我要拭目以待二位如何破陣。你們兩個若是認輸我自當理解。”
張君策說道:“不要癡心妄想了。我不會讓你得逞,我們也不會認輸。待我和我的朋友說上幾句,我便破了你的陣。”
“好好……張大俠好有骨氣,我便看看你能如何。”南宮河一臉壞笑,眼神裡透著得意說道。
張君策便對陸牙說道:“賢弟你先去休息,這裡我自有辦法。”
陸牙想了想說道:“既然兄長執意如此,那小弟便去觀戰,放心若是他們敢暗箭傷人,小弟絕不放過他們。”
“多謝多謝!”張君策將陸牙請到一旁,然後看了看武玄霜說道:“你怎麼樣?”
武玄霜含笑說道:“放心我能應付。”
“好,這是我們要麵對的局麵,那就放手一搏吧!無論勝敗我都會站在你的左右,更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。”張君策說著緊緊拉住武玄霜的手。
武玄霜仰起頭,秀發隨風飄動,說道:“我們不會輸的。”
雙方再一次交手,張君策,武玄霜的配合更加密切,這一路劍招行雲流水,勁風自起,嗖嗖之聲大作。對手也是拚儘全力,漸漸地但見一道道身影纏著,分不清楚哪是劍,哪是人身。說時遲,那時快,轉眼間又是二十幾個回合過去,已經廝殺到了激烈的時候,雙方互不相讓,讓人提心吊膽忐忑不安。
秋小天走到了陸牙近前,含笑說道:“朋友也是張兄的故友?”
陸牙見秋小天上前搭話,一笑說道:“不錯,你也是張兄的朋友吧?”
秋小天點點頭說道:“是呀!我叫秋小天,不知道朋友怎麼稱呼?”
陸牙施禮說道:“小弟陸牙陸旗門。”
秋小天聽後眼珠一轉,說道:“陸兄弟可否想要幫助張兄破了這個陣法?”
陸牙說道:“自然想的,可是張兄不想我插手,我現在也愛慕能助啊!”
秋小天抬頭一看,然後又看看陸牙,說道:“久聞這嗩呐乃是樂器之王,千年琵琶,萬年箏,一把二胡拉一生,嗩呐一響不是拜堂就是見閻王,初聞不識嗩呐聲,再聽已是棺中人,黃泉路上人蕭晨,望鄉台上憶前塵,孟婆一湯忘今生,奈何橋上渡殘魂,來生再也不做人,哈哈……兄弟你可以吹一段啊!這大喇叭一吹,我保證張兄破陣成功。”
陸牙聞言半信半疑說道:“真的嗎?”
秋小天笑著說道:“我怎麼會騙你,你不信試一試。”
這邊秋小天鼓惑陸牙,另一邊的金伯陽卻是笑了起來,心說:“這個家夥也真能想得出來。嗯,或許是一個好的辦法。”
身邊的張凝瑤見金伯陽的表情,有些疑惑,說道:“伯陽大哥你怎麼還有心情笑,你看看哥哥和嫂子都被困危局之中,你要想想辦法啊!”
金伯陽一努嘴,說道:“秋小天不是已經有了主意,哈哈……我覺得這個家夥鬼主意還真的可以,擾亂心智。”
張凝瑤哦了一聲,尚未理解其意,而這個時候,爭鬥的雙方廝殺又開始,火絨人像一隻歸巢乳燕,淩空下撲,動作極快,手裡的劍更是陰寒的很。
張君策仰起頭來見狀,說道:“玄霜,小心!”說著,用劍橫檔,順勢拍出一掌。隻見火絨身形一晃,張君策掌力撲個空,說時遲,那時快,張君策側身一個虎步,一撲而前,用劍刺去,火絨腦袋一仰,用劍反穿下來,腰身一俯,忽地隻見兩人的身形突似風車一轉,主客易勢。
就在這時,突然聽到了陸牙吹起了嗩呐,這大喇叭一響,可謂是力壓群雄,所有人的聲音都被掩蓋其中,這音律更是跌宕起伏,時而高亢時而低沉,讓人一時間心亂如麻,尤其是被音律觸動後,心神開始錯亂起來。
秋小天看著滿意的點點頭說道:“旗門兄弟繼續吹,嗯,就是這個調調。哈哈哈……我就喜歡這種,哎呀……如癡如醉……。”
金伯陽一臉的苦笑說道:“你竟然讓他用這大喇叭吹“十麵埋伏”也真是有你的。”
秋小天雙手抱胸,說道:“你懂什麼,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。他們擺了個什麼陰陽五行陣,我就給他們回一個十麵埋伏。”
這大喇叭一響,果然有些效果,讓布陣之人的動作有了些許緩慢,似乎這曲調入了心扉,尤其是火絨和水銀瓶,很明顯的有了排斥,開始發狂動作胡亂,表情異常。
秋小天將手臂搭在金伯陽的肩頭,望著戰陣之中的變化,嗬嗬笑道:“怎麼樣是不是有了效果,你看原本凝神一致,現在開始動搖了,咱們也隻能幫他們這些了,後麵就看他們的能力了!”
金伯陽微微一怔,瞧了一眼秋小天,翻了一個白眼,說道:“嗯,挺好。是該到了反客為主的時候了。”
這一邊高興,另一邊自然憂心忡忡,南宮河此刻臉色立時陰黯下來,惡毒的看著陸牙,心裡暗罵:“混蛋,哪裡來的臭小子敢壞我的好事。不行這音律再繼續下去他們的心智便會崩塌,到時一切都會前功儘棄,哼……既然這樣,那就休怪老夫無情了,送你一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