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弓滿月寶劍霜,策馬秋風迎夕陽。江湖從此念蕭郎,回首一夢皆是傷。
書接前文,張君策怒衝鬥牛,血灌瞳仁,為了親人,隻身犯險,血濺縣衙珠樓,可謂是一腔怒火,難平心中恨意。
張君策失去了理智,殺了罪魁禍首也害了無辜之人,但當時的張君策卻沒有任何的愧疚,若說自責那隻有自己為何沒有跟著表妹蘇蕁兒一同前去,追悔莫及,心如刀絞。殺完仇人,來到郊外,心中苦悶,急火攻心,眼前一黑,栽倒在草叢之中……。
張君策殺人越貨,城中可是亂了起來,驚動了官府,縣令一家慘遭滅門,而且還傷了許多捕快衙役,出動了軍兵開始尋找,且沒有任何結果,城中便開始流傳說,是惡鬼複仇,是江湖大俠除害,一時間,傳的神乎其神。
當張君策蘇醒過來的時候,已然是東方泛白,張君策坐了起來,心裡已然是痛苦不已,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,看了看自己這一身血汙,若是被人看到定然會報官。
起身趁著天未亮,在附近找了一戶人家,恰好晾曬的衣衫沒有收回,順手拿了去,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換了,然後收拾一番,將血衣和腰刀埋了起來,沿著官道回轉縣城,表麵雲淡風輕,看不出他昨夜是那麼的凶狠。
簡短說來,回到蘇府以後,閉門不出,三日後張君策披麻戴孝為姑母表妹入葬,就在出了城門,沿著官道而行的路上,張君策心神不寧,胡思亂想,信馬由韁,眼神飄過,見路邊有一女子打著油紙傘,低著頭,微風拂過秀發飄動,衣袂隨風,眉宇間,淡淡憂傷,似乎是有心事一般,邁步朝著城內而去。
張君策心中一動,本能的多看了一眼,當四目相對那一刻,二人皆是一愣,眼中透著詫異和欣喜……。
“醒了醒了……”張君策的耳邊聽到了熟悉的聲音。
當張君策慢慢睜開眼睛的時候,就見眼前站著秋小天,歐陽碧落,餘溫,付秋水,張凝瑤,金伯陽,還有雲雅,折飛雪,花鼓軒等人。
秋小天稱讚的說道:“鼓軒姑娘果然是女神醫,真是妙手回春,厲害厲害!”
歐陽碧落瞧了一眼武玄霜驚訝的說道:“樓主也醒了,花姑娘的醫術果真神人也!”
大家見張君策和武玄霜皆醒了過來,臉上的愁容一掃而過,興奮的不得了。
餘溫一見二人醒了過來,自是高興,又一想二人初愈,要多休息,便說道:“我們還是先離開吧!他們大病初愈,剛剛蘇醒,看情況也就是無礙了,讓他們先好好休息。”
花鼓軒也說道:“是呀!大家還是先去休息吧!我在這裡照顧就好了。”
歐陽碧落說道:“還是我來照顧吧!花姑娘都已經兩天沒有合眼了。”
花鼓軒一笑,說道:“沒關係的,我還能撐一陣子。他們才蘇醒過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的。”說著又看了看折飛雪,問道:“折老前輩他們還好吧?”
折飛雪感激的點頭說道:“已經好多了,謝謝你!”
花鼓軒含笑的點點頭說道:“嗯,我在這裡=守一會兒,然後過去看看折老前輩他們。”
所有人再期盼中看到了奇跡,張君策和武玄霜醒了過來,秋小天來到外麵,輕舒一口氣,雙手抱頭,看著天空,說道:“十天啊!也不知道他們都經曆了什麼,能醒過來真的太好了。”
金伯陽說道:“多虧是恭正兄還有鼓軒姑娘,要不然還不知道他們兩個幾時能醒啊!”
雲雅看著二人原本緊張的表情變得輕鬆起來,含笑說道:“二哥和武樓主吉人自有天相,這應該都要歸功於鼓軒的妙手回春。”
秋小天說道:“那麼咱們去喝一杯吧!我早都想大醉一場了。恰逢其時,走!”
幾人都放下了沉重的心情,自然要一醉方休。
三日後,張君策和武玄霜二人都已經恢複,眾人齊聚自然是興高采烈,張君策和武玄霜來到花鼓軒的近前,張君策恭敬地說道:“多謝鼓軒姑娘,算來這一次,鼓軒姑娘已經是第二次救了我。此恩情張君策沒齒難忘。”
武玄霜也說道:“鼓軒姑娘大恩,武玄霜銘記於心,滴水之恩,必湧泉相報。”
花鼓軒看著二人,說道:“醫者救人乃是天命!況且二位都是雲大哥的好朋友兄弟,我自當用心,其實我也沒有做多少事情。這都是二位自我的突破。我想二位經曆此事之後,定然情比針尖。”
張君策和武玄霜對視一眼,眼神裡卻是堅定,武玄霜說道:“鼓軒姑娘言重了,還是要真心的謝謝你的救命之恩。”
眾人為了慶祝,夜晚大擺酒宴,諸人推杯換盞,各說離彆,在酒宴上張君策得知了雲雅,折飛雪,花鼓軒的經曆,三人走南闖北尋找折麟,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危險,畢竟雲雅也是元帝國朝廷的通緝要犯,加上江湖人的追殺,這一路,行來,千辛萬苦……把這一年多的事情說了一番,張君策深表他們的艱辛,輕歎一聲,說道:“真是苦了三弟和飛雪姑娘還有鼓軒姑娘。不過老天眷顧,折姑娘父女團聚,這也算是沒有白白辛苦,古人言:苦儘甘來,洪福將至!折老前輩現在怎麼樣了?”
折飛雪聞言感激的說道:“家父好多了,哦,李大俠也恢複了。伯符大哥應該是我謝謝你才是,若不是你的幫助,我和父親也不能相見,苦苦找尋這麼久……”說著折飛雪眼中含淚。雲雅伸手拉住了折飛雪的手,沒有說話,但是能感受到那份濃濃的真情。
秋小天一看,打了一個圓場,舉起酒杯,說道:“今天是喜慶的日子,伯符和武樓主醒了過來,折姑娘父女重逢,來來我們喝酒,不要提傷心之事,事情已經過去,千難萬險之後,風雨彩虹。我們能夠坐在一起相聚這是多好的事呀!不要提那些讓人落淚的事情,喝酒談心才是現在該做的。”
秋小天如此一說,眾人舉杯,認同的笑了起來。張君策拾起酒杯,說道:“對,今天大喜的日子,我們應該高興。”說著看了一眼身旁的武玄霜。
眾人飲酒暢談,不知不覺,月上中天,杯盤狼藉,各自離去。
單說張君策和武玄霜,二人恢複過來,傷情在花鼓軒的妙手之下也康複了。攜手而行,來到院中,坐在矮牆上,背靠著背,晚風吹過,二人同時閉上了眼睛,感受著晚風習習。
武玄霜先開口說道:“對不起!”
張君策平淡的說道:“為什麼要這麼說,你沒有對不起我呀!反而應該是我對你說才是。因為你為我做的真的太多了。我無以回報的。”
武玄霜苦笑的說道:“可是……我真的……。”
張君策扣住武玄霜的手,說道:“事情已經過去了,而且我已經報仇了。你不用自責和懊悔,我和沐婉然或許隻是有緣無分吧!那晚若不是你恐怕我也已經命喪黃泉了不是嗎?你是不是會覺得我很假,假人假義,我說的是真的,既然無法改變,那隻有任命。”
武玄霜矛盾的心情,沉思良久,鼓足勇氣說道:“但如果我早一點,沐姑娘就不會……那樣你們……。”欲言又止,這句話武玄霜真的不願說出口,她真的對張君策真心相待,她不願失去,但又害怕失去。
張君策感受到武玄霜微微的顫抖,手握的更緊了,說道:“我們沒有如果,這都是命中注定。難道不是嗎?你去過崇安吧?”
武玄霜聞言,仰起頭望著夜空,說道:“去過,是去報仇。”
張君策點點頭說道:“那麼我們的開始應該就在那個時候吧!”
“難道你也做了同樣的夢?”武玄霜疑惑的問道。
張君策此時很淡然的說道:“你在崇安那就聽說過縣令一家被人殺了的事情吧?”
武玄霜說道:“是你做的吧?雖然我的人打探過,可他們也沒有找到是何人所為。你今天問我去過崇安,那我就知道了,我在人群中看到的那個儒生就是你了。”
張君策應了一聲,說道:“我送葬那天,打著油紙傘,一臉愁緒的走向城中的美人就是你。我不會記錯,隻是那時的你真的比現在要稚嫩許多。”
武玄霜聞言身子一轉,直視著張君策,表情凝重,眼神透著不悅,說道:“你說我老了?怎麼你喜歡稚嫩的?”
張君策看著武玄霜那雙美眸,閃著光,笑了一下,猛然間將武玄霜抱在懷裡,便是深深地一吻,月下,星鬥,晚風,二人回味在神情之中,許久,武玄霜推開了張君策,羞紅著臉,羞罵道:“張君策你怎麼可以……你好無恥,趁人之危……。”
然而武玄霜的口不應心換來的是張君策將她再一次抱在懷裡,一臉壞笑的吻了下去,然後看著武玄霜羞紅的臉,說道:“趁人之危,嗬嗬……武樓主你這話說的自己都不信吧!”
“混蛋,不理你了。”嘴上說著,反而抬手勾住張君策的脖子,深情地相對,嫣然一笑,說道:“那你要記住從今以後不許和其他的女子有我不喜歡的接觸,要不然……。”說著將手指向要害處,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。
張君策嘖了一聲,眉頭一皺,說道:“我可以不和他們接觸,但是她們自己送上門怎麼辦?”
武玄霜一臉不屑的樣子,淡然的說道:“嗯,那就收了吧!不過我聽說隋文帝的皇後獨孤皇後對她的情敵都很溫柔。”
張君策聞言哈哈一笑,將武玄霜摟的更緊了,在耳邊說道:“你吃醋的樣子真好看,我可以保證我不會負你,若是餘生張君策負你武玄霜,那麼你隨時可以取我的性命。”
武玄霜說道:“殺了你,那豈不是便宜了你。報複你不是更好,我武玄霜可不是那些不諳世事的女子,我知道我要什麼,我會為此付出我的一切,反之我也會親手毀了我的一切。”
月色很美,張君策從背後摟著武玄霜,看著夜空,說道:“經曆了這麼多,生生死死,你我還能在一起。這或許就是命運,記住我今晚的話,你若不離,我定不棄。”
武玄霜感受著張君策懷裡的溫度,說道:“我也不求你對我多好,我們都已經這把年紀,嗬嗬……我也是一個半老徐娘了。你若是有喜歡的可以說出來我決不阻攔。”聲音柔和,繼而又說道:“你若棄我,我就送你歸西,姑奶奶得不到的那就不要留在這個世界。”
張君策又好氣又好笑,感受著武玄霜身上一股很特殊的香味,整個人若有若無地貼著,胳膊碰到一處柔軟的地方,喉頭突然有點發緊,臉上也有點發燒,武玄霜翻著白眼,卻沒有任何反應。
眨巴著長長的眼睫毛,語氣有些曖昧地說道:“夜深了,我想睡覺了。”
張君策聞言按捺住狂跳的心,故作平靜地說道:“嗯,我也想要休息了。”
武玄霜眼裡掠過一絲狡黠。張君策抱起武玄霜便向房中走去,武玄霜看著側顏的張君策,說道:“你現在都這樣明目張膽了?”
“我不想獨守空房啊!你給我暖床豈不是很好。”張君策一邊走著一邊說著,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。
武玄霜笑罵道:“混蛋,你現在越來越無恥了。”
…………
次日清晨,天氣清爽,空氣新鮮。一縷溫柔的陽光,透射進了房中,張君策還在沉沉入睡。
“你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?天已經亮了,你這個混蛋。”一旁的武玄霜冷冷說道。坐起身看著還未醒的張君策,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龐,一臉的幸福。想起昨晚臉上緋紅一片,輕輕的打了一下張君策,輕言細語道:“哼,你個混蛋……。”看了一會兒,想了想便起床梳洗打扮。
然而收拾完畢的武玄霜回過頭看去,張君策還沒有蘇醒,翻了一個白眼,拉過木椅坐下,端著一杯茶水,幽幽說道:“活該,我看你能睡到幾時。真是一個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