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念一,去把阿福叫過來。”
時念抬頭,對守在門外的漢子吩咐道。
之前從牙行買回來的十五人,她嫌起名麻煩,乾脆按“念一”到“念十五”稱呼。
既好記,又免得冠了姓氏後,“時一”和“十一”這類讀音相近的名字鬨烏龍。
念一應了聲“是”,轉身快步離開。
時念低頭看著桌上的圖紙,嘴角忍不住勾了勾。
雖沒有現代的燈光特效,但辦法總比困難多。
最初她想把怡紅院的姑娘都打造成明星,可轉念一想,這想法在眼下並不現實。
世人戲子低賤的觀念根深蒂固,隻能慢慢來轉變。
所以她改了主意,先把怡紅院改造成近代歌舞廳的模樣,以表演試水。
若是成了,再謀下一步的打算。
沒等多久,阿福就跑了過來。
他手裡端著一小碟酥肉,嘴裡還叼著一塊,油星子沾了點在嘴角。
“念姐,您找我?這是吳嬸剛炸好的酥肉,讓我給您嘗嘗鮮!”
時念拿起筷子夾了一塊,外皮酥脆,咬開後肉質嫩滑,比之前的口味豐富了不少。
她點點頭:“味道不錯,若是撒上些椒鹽提味,風味定然更足。”
淺嘗兩口,她放下筷子,把桌上的圖紙遞給阿福。
“這張圖你拿去給木匠師傅,問問他能不能照著做。”
阿福接過圖紙,眯著眼瞅了半天,隻看出些線條,壓根不懂是什麼。
但他也不多問,乾脆地應道:“好叻!念姐您放心,我這就去!”
待阿福走後,時念重新埋首案前,繼續完善手裡的企劃書。
筆尖在紙上劃過的沙沙聲裡,她忽然覺得……
這種為目標奔走的感覺,像極了上輩子做企業融資、寫規劃書的時候。
雖累,卻滿是成就感。
她太專注,竟沒察覺淺醉已在門外站了許久。
直到聽見鞋底摩擦地板的細微聲響,時念才抬頭。
見是淺醉,便問:“找我有事?”
淺醉走到桌旁坐下,手指輕輕絞著衣角,語氣帶著點委屈。
“念姐,方才十三回來報信,說花月樓也學著咱們的樣子,讓姑娘們唱曲兒攬客……咱們就這麼看著嗎?”
這本是時念想出來的吸客法子,如今被花月樓原樣學了去,淺醉心裡堵得慌。
可她瞧著時念這幾日忙到深夜,眼底都有了淡青,又舍不得讓她再費心。
若不是想著之前怡紅院的生意就因為花月樓淡了不少,她今日也不會來提。
時念聞言,反倒笑了:“怎麼?是你們對自己沒信心,還是對我教的曲子沒信心?”
“當然不是!”
淺醉立刻抬頭,眼裡滿是不服氣。
“我就是氣不過,憑什麼您想出來的點子,他們說學就學?”
“傻姑娘。”
時念揉了揉眉心,語氣放緩。
“商業競爭本就如此,但凡有新鮮事物流行,總會有同行跟風模仿,沒什麼稀奇的。”
她頓了頓,眼底閃過一絲篤定,“而且我要做的,從來都不隻是盤活怡紅院。”
世人總說高處不勝寒,卻又人人都想往高處走。
她時念前世猝死在崗位上,這輩子既然有了重來的機會,就不想再任人擺布。
她要憑著自己的本事,一步步站到能掌控自己命運的頂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