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蠢貨!”
太子許承玨猛地將手中玉盞砸在地上,青瓷碎片濺了滿地。
他指著跪在地上的李賢,氣得聲音都發顫。
“孤讓你去拉攏時念,跟她交好!你倒好,不僅沒辦成事,還直接把人得罪死了!”
李賢縮著脖子,腦袋快垂到胸口,心裡卻滿是不解。
不過是間改了規矩的青樓,盛京大小風月場所幾十家,少一個怡紅院又能如何?
更何況那“不賣身”的規矩,瞧著就賺不了多少銀子,真不明白太子為何如此看重。
“滾!孤不想再看見你!”
許承玨不耐煩地揮手,眼底滿是厭惡。
李賢如蒙大赦,連滾帶爬地退出了東宮。
待他走後,太子妃蕭清姌才從屏風後走出來,伸手輕輕替許承玨揉著眉心,聲音溫柔:
“殿下何必跟他置氣?不過是間青樓罷了,若是殿下想要,臣妾讓父親尋些人,再開一家便是。”
“婦人之見!”
許承玨一把揮開她的手,語氣冷得像冰,“你以為孤看重的是怡紅院的銀子?”
他在意的,從來不是那點營收。
若是圖錢,他大可讓青樓開滿整個南齊。
真正讓他上心的,是怡紅院傳出來的那些詞曲。
一首《水調歌頭》已經引得多數學子追捧。
昨夜探子回報,還有首《知否》意境不俗,隻是暫未傳開。
長此以往,若怡紅院每隔幾日便出一首佳詞,整個南齊的文人學子,怕是都會往那兒湊。
他本想讓李賢趁機拉攏時念,將這股勢頭收為己用,沒成想這廢物竟直接把事搞砸了!
蕭清姌的手僵在半空,指尖泛白,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擠出笑意:
“是臣妾妄言,惹殿下不快了。”
許承玨正煩著,沒心思同她計較,隻丟下一句“孤去書房”,便轉身離開了。
看著他的背影,蕭清姌悄悄攥緊了手中的錦帕,眼底閃過一絲晦暗。
與此同時,禦書房內。
許瀾滄臉上的無奈都快溢出來,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玉帶,恨不得立刻轉身溜走。
南齊帝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,卻依舊板著臉訓道:
“你今年都二十九了,心裡沒點數?”
“若非生在皇家,尋常人家的男子,這會兒孩子都能打醬油了,你倒好,連個王妃都沒有!”
“母後還說,你今年再不成婚,她就要親自給你指婚了。”
一提起太後,許瀾滄瞬間沒了戰神王爺的威風,背脊都垮了幾分。
自十六歲那年起,為了躲太後塞來的那些貴女,他乾脆請纓去了邊關,一守就是八年。
本以為回了盛京,太後能鬆些勁,沒成想這幾年見麵就催,煩得他頭都大了。
盛京的貴女多是衝著“梁王”的頭銜來的,誰真的在乎他許瀾滄這個人?
看透了這些,他才不願將就,以至於年近三十還孑然一身。
見他垂著頭不說話,南齊帝也頭疼。
這弟弟哪兒都好,就是在婚事上油鹽不進,勸了多少次都沒用。
“行了行了,你不愛聽,朕也懶得說。”
南齊帝擺了擺手,語氣軟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