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嗚嗚嗚!薛平貴終於回來接王寶釧了!太好了……太不容易了!”
流芝攥著帕子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,肩膀還一抽一抽的,連說話都帶著哭腔。
時念站在一旁,表情有些複雜。
腦子裡忍不住蹦出後世網友對王寶釧的調侃。
再看流芝這真情實感的模樣,實在有些繃不住。
她和那些網友一樣,也覺得王寶釧就是個大傻春。
誰家好人能在寒窯挖十八年野菜?
不理解,但她表示尊重和理解。
但古人果然鐘愛這一款,看流芝這反應她便已經能預想到這話劇推出之後觀眾的熱烈反響。
她抬手輕輕拍著流芝的背,軟聲道:
“好了好了,就是個故事,彆哭這麼凶,眼睛該腫了。”
流芝好不容易止住哭聲,一聽這話,眼淚掉得更凶了。
“可她等了十八年啊!十八年一直吃糠咽菜,才等到人回來,多苦啊……”
時念:“……”
一時竟不知該怎麼接話。
她本以為流芝會覺得苦儘甘來,沒料到這姑娘共情能力這麼強,連故事裡的角色都心疼得不行。
另一邊,晚晴剛卸完妝,額角還沾著汗,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時念麵前,手緊張地攥著裙擺。
“念姐,我、我今日演得還好嗎?有沒有哪裡不對勁的?”
時念看著她眼底的期待,嘴角勾起笑意,默默豎起了大拇指。
“何止是好?簡直是絕了!你一開口,我都覺得你就是王寶釧本人了。”
老天爺果然公平。
關上了晚晴唱曲的門,卻給她開了演戲的窗。
相比之下,飾演薛平貴的十二就顯得局促多了。
剛才他站在一旁,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,臉上的緊張肉眼可見。
時念也不怪他,畢竟是第一次登台,能完整演下來就不錯了。
流芝突然撲過去,一把抱住晚晴,眼淚蹭得晚晴肩頭濕了一片。
“嗚嗚嗚王寶釧,你太苦了……”
晚晴的手僵在半空,一臉茫然地看向時念。
時念攤了攤手,忍著笑解釋:“沒辦法,你演得太真,她現在還沒從劇情裡走出來呢。”
晚晴這才反應過來,羞澀地笑了笑,抬手輕輕拍著流芝的背安撫。
“好了好了,故事裡我們最後不是在一起了嗎?彆哭了。”
就在這時,香巧拿著一張曲譜走了過來,臉上帶著幾分愁緒。
“念姐,這處我總唱不好,林老說我調子不對,您幫我看看?”
時念接過曲譜,低頭一看。
是《武家坡》裡的一句,原曲是男子唱腔,唱到“我的妻”時轉音極低,香巧的聲線偏細,確實不好把握。
她當初選這首歌,是覺得貼合話劇劇情。
但是卻忘了考慮男女聲線的差異,若是找男子合唱,眼下怡紅院又沒人能駕馭,也隻能暫時擱置了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時念拿起筆,筆尖飛快地在曲譜上修改,把“我的妻”改成“我的夫”,又調整了幾句唱腔適配的詞。
“你試試這個版本,把調子稍微提一點,貼合你的聲線。”
香巧接過曲譜,小聲試唱了兩句,眼睛瞬間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