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找麻煩,就去找背後設計你們的人,跟我怡紅院沒關係。
韓管事和吳掌櫃都是一愣,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那龜公身上。
韓管事皺起眉,隱約想起方才爭執前,這人總在他耳邊念叨些似是而非的話。
隻是當時他滿腦子都是要完成差事,沒往心裡去。
吳掌櫃的臉色則瞬間變得慘白。
他之所以會跟韓管事動手,正是因為聽了這龜公的挑唆!
很快,兩人被解開了綁繩。
吳掌櫃衝上去,對著龜公就是一頓拳打腳踢,手腳並用得有些笨拙,卻下了狠勁,把人揍得嗷嗷直叫。
若不是韓管事怕鬨出人命,及時拉住他,這龜公指不定要被打得多慘。
“行了行了,你都快喘不上氣了,歇會兒!”
韓管事拽著吳掌櫃的胳膊,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。
吳掌櫃狠狠剜了他一眼:“你又比我好到哪兒去?還不是被人當傻子耍!”
韓管事語塞。
他還真沒法反駁。
待兩人罵罵咧咧地離開,時念直接讓念八把鼻青臉腫、連路都走不穩的龜公送回了花月樓。
範媽媽見到龜公時,先是一愣,下意識就想問“我不是讓你去……”。
可話到嘴邊,瞥見從龜公身後走進來的念八,立刻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。
她臉上堆起警惕的笑,眼神死死盯著念八。
念八臉上掛著得體的笑,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:
“範媽媽,我們念姐讓我給您帶句話,您近日做的這些事,不過是無用功。”
“我們怡紅院大方,不與您計較,不代表您能得寸進尺,暗地裡使壞。”
他頓了頓,刻意加重了語氣:“若是您還想繼續,我們怡紅院隨時奉陪。”
“隻不過下一次,您或許就要去順天府尹的大牢裡接人了。”
範媽媽心裡一顫,手裡的帕子被攥得皺成一團,指節泛白,臉上卻還強撐著鎮定。
“這話說的哪兒來的?咱們都是做生意的,哪有什麼使壞不使壞的!”
見她依舊嘴硬,念八臉上的笑淡了些,眼底露出一絲嘲諷,卻沒再爭辯:
“範媽媽說是什麼,那就是什麼吧。”
臨走前,他忽然回頭,特意提醒:“哦對了,這位兄弟身上的傷,可跟我們怡紅院沒關係。”
“是他自己犯賤挑唆彆人,才被揍成這樣的,範媽媽可彆把這筆賬算到我們頭上。”
範媽媽的臉一陣青一陣白,想把人轟出去,可話到嘴邊,終究還是沒說出口。
念八回去複命時,把範媽媽當時的模樣學了個十足。
手舞足蹈地模仿著她緊繃的嘴角、攥皺的帕子,連強裝鎮定的語氣都學得惟妙惟肖。
時念聽得搖頭失笑,打趣道:“你這演技,若是不給你安排個話劇角色,真是可惜了。”
夜色漸深,怡紅院裡燈火通明,賓客們的笑鬨聲此起彼伏,一派熱鬨景象。
而花月樓的另一處,李賢得知事情的經過後,氣得當場摔碎了一隻茶杯,瓷片濺了一地。
“欺人太甚!”
他怒吼著,胸口劇烈起伏。
龜公頂著一張腫得像豬頭的臉,跪在地上,聲音帶著刻意的委屈:
“公子,那姓時的也太不把您放在眼裡了!”
“今日她還揚言說,不管花月樓背後的人是誰,隻要敢對怡紅院出手,她絕對不會放過!”
他這番添油加醋的話,無疑是火上澆油。
李賢本就因為之前在怡紅院吃的虧憋了一肚子氣。
如今又被時念壓著一頭,連帶著之前因怡紅院之事被父親斥責、遭太子敲打的委屈,一股腦全湧了上來。
他攥緊拳頭,指節泛白,眼神陰鷙得嚇人:
“殿下不是說要與怡紅院交好嗎?好,我便與他們交好!”
龜公悄悄抬眼瞅了瞅李賢的表情,見他眼底滿是狠戾,忙又低下頭。
他這模樣哪裡是要交好,分明是想把怡紅院的人活剮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