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章林好奇地走上前,小心翼翼翻開,剛看了兩行,眼睛就直了——
床前明月光,疑是地上霜,舉頭望明月,低頭思故鄉……
他喃喃念出聲,指尖激動得發顫。
“這、這意境……”
言辭雖然直白,卻飽含思鄉之情的熱烈!
杜元介也湊過去,目光落在下一頁,瞳孔驟然收縮。
君不見,黃河之水天上來,奔流到海不複回……
此等氣魄,怕是百年前的詩仙在世也不過如此!(南齊詩仙,不是李白)
兩人一頁頁翻下去,時而扼腕歎息,時而擊節讚歎,連呼吸都變得急促。
冊子裡的詩詞長短不一,或婉約或豪放,卻字字珠璣,看得二人眼花繚亂。
有寫邊塞風光的,有歎兒女情長的。
還有那“會當淩絕頂,一覽眾山小”的句子,更是讓兩個讀書人熱血沸騰。
“念姐,這、這都是您寫的?”
喬章林抬頭,連聲音裡都帶著顫。
“我哪有這學問。”
時念含糊應下,總不能說這是千百年後的文化瑰寶。
“都是藍星前輩的佳作,我不過是翻譯過來罷了。”
她將冊子合上,推到兩人麵前。
“這些日子,就勞煩二位教大家認認這些詩詞,不用全背下來,至少得知道幾句名句,能接得上話就好。”
喬章林和杜元介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狂熱,忙不迭點頭。
“分內之事!念姐放心!”
就在這時,後廚的吳嬸搓著圍裙上前,臉上帶著為難。
“阿念,那我們後勤處的人……也得學這個?”
她身邊的兩個廚娘和幾個雜役都低下頭,臉上都透著苦色。
前陣子跟著念一他們學認字,已經耗儘了她們不少力氣,如今還要學這些彎彎繞繞的詩詞,實在是強人所難。
“吳嬸,”
時念走下戲台,走到她麵前,聲音放軟了些,“不用你們學多深。”
她拿起冊子,翻到寫著“誰知盤中餐,粒粒皆辛苦”的那頁。
“像這種,你們知道意思就行。”
“若是學子們聊起來,你們能隨口說上一句,顯得咱們院裡處處通文墨,就夠了。”
吳嬸愣了愣,琢磨著這話也在理,臉上的愁苦散了些:“就、就懂這點皮毛?”
“對,懂點皮毛就行。”
時念笑著拍了拍她的胳膊。
“咱們院裡的包子做得好,茶水沏得香,再加上你們能說句‘粒粒皆辛苦’,保管那些客人們耳目一新。”
眾人聞言這才鬆了口氣,臉上露出笑意。
不用死記硬背就好,不然真要愁得睡不著覺了。
時念站上戲台,目光再次掃過全場,聲音清亮如鐘。
“三日後的詩詞大會,咱們要讓全盛京的人都知道。”
“怡紅院不是煙柳之地,是能容得下筆墨書香的風雅場所!”
“到時候,咱們設三個擂台:一個比詩,一個對詞,一個猜謎。”
“優勝的客人,贈送一本《藍星詩詞集》的抄本,再送三場雅間戲票!”
“好!”
阿福第一個叫好,巴掌拍得震天響。
姑娘們和夥計們也跟著歡呼,眼裡閃著期待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