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力也沒主意，隻能皺著眉歎氣：
“要不……我再去跟吳嬸說說，多蒸點熱糕給他們？”
“不必麻煩吳嬸，我來處理。”
時念的聲音忽然傳來，帶著溫和的笑意。
眾人聞聲回頭，見她穿著件丹青色旗袍，站在燈籠光裡，眼神清亮得像山澗的泉。
念八和大力像是見了救星，連忙讓開位置：“念姐！您可來了！”
時念走上前，對著門口的客人微微頷首，語氣誠懇：
“各位公子肯來捧場，是怡紅院的福氣，讓大家在門口等著，是我們考慮不周。”
她目光掃過那些坐著馬紮、靠在樹上的客人，繼續道：
“不過各位放心，這麼坐著確實難受，我已經讓人著手籌備新的營業場所了。”
“比現在的怡紅院大上許多，不僅有戲台，還會設專門的讀書區，讓大家既能看戲，也能安安靜靜讀藍星的詩。”
“相信不出三個月，就能有好消息，到時候定讓各位都能舒舒服服地坐下看戲、讀詩。”
這話像顆定心丸，剛坐下的寶藍錦袍公子立刻站起來。
“時老板說的是真的？怡紅院要換新的場子？”
時念笑著點頭：“自然是真的。”
“新場所會保留現在的詩簽、糕點，還會加些其他地方的特色。”
“比如永州蓮子羹、南岸的漁歌小調，定不會讓各位失望。”
周圍的客人頓時熱鬨起來，有問新場所會不會賣《藍星故事集》增補本的，有問會不會排新戲的。
時念都耐心一一回答，聲音不大，卻讓每個人都聽得真切。
等大家的情緒平複些，她回頭對念八和大力囑咐：
“去灶房拿些剛蒸好的桂花糕和蓮子糕，給每位公子送一份，就當是怡紅院的一點心意，感謝大家今日的體諒。”
“哎！這就去！”
念八和大力如蒙大赦，轉身就往灶房跑，腳步輕快得像踩了風。
不一會兒，兩人就端著食盤出來，每個食盤裡都放著兩塊桂花糕、一塊蓮子糕，還裹著油紙，方便客人帶走。
客人們接過食盤，都笑著道謝，之前靠在樹上的學子還說：
“時老板太客氣了，就衝這糕，明日我也得來早些！”
沒一會兒，門口的客人就陸續散去了。
有的邊走邊咬著桂花糕，有的拿著食盤跟同伴說“三個月後定來捧場”。
原本擁擠的門口漸漸空了下來，隻剩下燈籠的光在青石板上投下暖黃的影。
念八擦了擦額頭的汗，長長舒了口氣，轉頭看向時念，眼裡滿是疑惑：
“念姐，您說要開新場所，咋之前沒聽您提過啊？我還以為咱們就守著現在這院子呢。”
時念往院裡走，念八連忙跟上。
她走到回廊下的石凳旁坐下，指尖拂過石桌上的茶盞，裡麵的涼茶還帶著點涼意。
“其實早就有想法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