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一出,工人頓時圍了過來。
一個穿粗布短打的老王頭湊上前,手裡還扛著一根長扁擔。
“真四十個銅板?還管飯?”
張珂源點頭,從袋裡掏出兩個銅板遞過去。
“這是定金,明日辰時來城西開工,來了就有。”
老王頭捏著銅板,眼睛亮了。
“成!我再叫上我那幾個老夥計,保證把廢墟清得乾乾淨淨!”
沒一會兒,就湊了二十多個工人,都是在碼頭或巷口找活乾的。
平時扛大包一天才二十五銅板,還不包飯,這活雖累,待遇卻實在好。
張珂源跟老王頭約好明日開工,又去糧鋪買了大米和荷葉,交代吳嬸明日多蒸些米飯和白饃,給工人當午飯。
這邊城西的事剛安排好,怡紅院那邊也熱鬨起來。
阿福站在門口迎客,見有熟客來,連忙笑著迎上去。
“李公子,今日想聽《壁上觀》還是《漁家女》?我給您留了大堂的好位置!”
淺醉則在戲台旁盯著排練,素心的琵琶彈錯了個調子,她連忙上前指點:
“這裡要柔些,像瀟水的流水,不是之前《壁上觀》的勁。”
晚晴坐在賬房裡,對著昨日的營收賬冊。
她一筆一筆核對,偶爾抬頭跟夥計確認打賞的明細,動作熟練得很。
而時念,則把自己關在了後院的書房裡。
書桌上鋪著寬大的宣紙,旁邊放著從永州帶回來的輿圖,還有之前望秀閣的設計草圖。
她拿起狼毫筆,蘸了墨,先在紙上畫了個大圈,標注“總場地三畝”。
然後又在左邊畫了個長方形,寫著“戲曲區”,右邊畫了個正方形,寫著“話劇區”。
一開始她確實想建個類似現代體育館的場地,分區明確,能同時容納更多人,還能靈活調整。
可畫著畫著,她就停了筆。
指尖在“戲曲區”的後排位置敲了敲,想起昨日望秀閣後排客人偶爾要往前湊的模樣。
古代沒有麥克風,全靠演員的嗓子,若是場地太大,後排的客人根本聽不清唱詞,再好的戲也沒意義。
她歎了口氣,把“戲曲區”和“話劇區”的標注劃掉,重新畫了個規整的長方形,標注“千人場館”。
戲台設在正前方,座椅呈扇形排列。
前排矮凳,後排稍高,確保每個位置都能看清戲台,聽清聲音。
她還想起望秀閣的荷葉布景,在戲台兩側標注“古玩字畫裝飾”。
又在場館角落加了個小區域,寫著“詩簽牆”,客人能隨手抄錄詩句。
後院的位置留出來,畫了個小池塘,旁邊寫著“種蓮子”,跟之前的規劃呼應。
筆尖在紙上劃過,墨色漸漸勾勒出新場館的模樣。
有戲台,有詩牆,有荷花池,既保留了怡紅院的特色,又比現在的院子更寬敞。
夜色籠罩整個盛京時,張珂源和杜元介回來複命。
說工人明日準時開工,負責木材和建築的工匠也聯係好了。
阿福他們也笑著說,今日加演的《漁家女》座無虛席,客人都誇排得好。
時念拿著畫好的圖紙,給大家看。
“新場館改成千人的,戲台在中間,後排也能聽清,還加了詩簽牆和荷花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