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興博曾與楚傾玄暗中勾結。
如今楚傾玄已然敗局已定,卻還能調動東宮人手,顯然太子並未放棄對怡紅院的打壓。
“知道了。”
時念的聲音沉了幾分:
“你先去盯著蒲先生的住處,寸步彆離,絕不能讓楚傾玄的人有機可乘。”
十四脆生生應了聲“好”,攥著短刀拔腿就跑遠了。
時念轉身望向戲台。
《牛郎織女》已唱到鵲橋分彆的段落,晚晴眼尾泛紅。
唱至“來年七夕再相逢”時,那滴懸在睫尖的淚應聲落下,真切得讓台下賓客都跟著揪了心。
祁昭寧正用絲帕輕按眼角,許蘭溪坐在身旁,抬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,動作裡滿是溫柔。
簷角的紅燈籠亮得通透,暖光潑灑在戲台上,竟把這冬夜照得如白晝般亮堂。
時念望著眼前的熱鬨景象,心裡卻泛起一絲涼意。
楚傾玄的潛逃、東宮的暗中窺伺,都隻是新風暴的開端。
可此刻,她隻想讓這場戲好好演下去,讓這滿院的暖,再多留一會兒。
戲台上,素心的琵琶聲漸漸輕了,晚晴與凝霜的對唱還在繼續。
婉轉的唱腔混著賓客們的掌聲,漫過新怡紅院的青瓦,又與遠處更夫敲出的梆子聲纏在一起。
散場時,暮色早已漫過盛京的城牆。
怡紅院的燈籠依舊亮得通透,簷角的紅綢被晚風卷著,像一團團跳動的暖火。
時念送走最後一批賓客,沒多做停留,轉身就往東廂房走。
蒲淞南剛搬進來沒多久,還沒摸清院裡的環境,她得再仔細叮囑幾句。
東廂房的炭盆燃得正旺,暖融融的熱氣裹著鬆木香氣。
蒲淞南正坐在桌邊,看著暖夏遞來的《藍星故事集》。
他的手指粗糙得能摸到層層老繭,翻頁時卻格外輕緩。
“這畫兒……竟跟宴會上演的戲一模一樣。”
“是淺醉姐姐照著戲服畫的。”
暖夏站在一旁,手裡還捧著本《藍星詩詞集》。
“蒲先生要是喜歡,這兩本您先拿著看。”
“院裡還有不少書,等您看完了,我再給您換。”
時念走過去:
“這幾日您就安心住這兒,十四和大力住在隔壁,您有任何事,隨時喊他們就行。”
“除夕到初七院裡歇業,沒人會來打擾,您正好趁這時候歇歇。”
蒲淞南抬起頭,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:
“多謝時老板……我這把年紀,還能有這樣安穩的住處……”
“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時念輕輕拍了拍他的肩,語氣溫和:
“吳嬸會給您送三餐,要是想吃什麼順口的,儘管跟她說,彆客氣。”
交代完蒲淞南的事,時念剛走出東廂房。
“辛苦你們了。”
時念和守著的夥計們說了一聲之後,時念轉身離開。
楚傾玄昨日雖僥幸跑了,但東宮的人還藏在暗處。
蒲淞南是指證的關鍵證人,絕不能出任何差錯。
轉眼就到了除夕。
天還沒亮,院外的積雪泛著冷光,吳嬸就踩著積雪往灶房走。
她拿著袋新磨的麵粉,腳步輕快。
今日要給大家包餃子,她特意學了祈福餡,有的包銅錢,有的包辣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