隱晦提及“陛下近日常在禦書房翻閱太子黨羽貪腐的奏疏,且多次召翰林院編修喬章林問話”。
而兩封信每一個字都像針,狠狠紮在她心上。
“娘娘,劉嬤嬤回來了。”
貼身宮女輕手輕腳地走進來,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。
她知道皇後近日心情不佳,不敢有半分怠慢。
皇後深吸一口氣,將暖玉塞進袖中,強壓下心頭的煩躁,抬眼道:“讓她進來。”
劉嬤嬤進門就“噗通”一聲跪下,頭抵著冰涼的金磚:
“奴婢參見娘娘。”
“起來吧。”
皇後的聲音冷得像冰,沒有半分溫度。
“你現在去東宮一趟,把之前撥給太子的三萬畝良田地契收回來,還有內庫那筆十萬兩的銀子,也一並帶回坤寧宮。”
劉嬤嬤愣了愣,連忙抬頭,眼裡滿是震驚:
“娘娘,這……這恐怕不妥啊!”
“那些良田和銀子,是太子殿下用來拉攏世家的,要是收回來,殿下在世家麵前就沒了底氣……怕是、”
“怕是什麼?”
皇後猛地一拍梳妝台,桌上的玉簪被震得輕顫,險些掉在地上。
“他自己不爭氣!”
現在皇上都對他不滿了,難道要於國公府陪著他一起翻船?
她頓了頓,目光落在銅鏡中自己的倒影上,語氣裡多了幾分決絕:
“還有,你回去後,把你手裡所有跟東宮有關的賬冊、信件,全燒了,一點痕跡都不能留。”
“記住,從今往後,本宮與東宮,除了表麵的母子名分,彆再扯上半點利益關係。”
沒了太子,她還有八皇子許昕沅,許承玨並不是她唯一的指望。
劉嬤嬤心裡一沉,瞬間明白過來皇後的心思。
她這是要放棄太子了。
八皇子許昕沅雖年幼,卻是皇後一手帶大的,性子溫順聽話。
如今太子失勢,皇後是想及時止損,為八皇子鋪路。
她不敢再多問,隻能低頭叩首:
“奴婢遵命。”
待劉嬤嬤走後,皇後眼底閃過一絲狠戾。
太子許承玨雖是她的親生兒子,卻始終與於國公府不親近。
還處處受製於人,難以掌控;
反觀八皇子,年紀雖小,卻懂得依附於國公府,將來若能扶持他上位,於國公府才能長久安穩。
至於太子的死活,在家族榮耀麵前……
東宮書房內,太子許承玨依舊在發脾氣。
墨硯被他狠狠摔在地上,墨汁濺得滿地都是。
“你說什麼?母後要收回那三萬畝良田和十萬兩銀子?”
他盯著前來稟報的東宮侍衛,聲音尖利,眼裡滿是不敢置信。
侍衛跪在地上,頭埋得更低,聲音帶著顫抖:
“回殿下,劉嬤嬤說……”
“說是國公府近期周轉困難,急需這筆銀子和良田做抵押,並非有意為難殿下。”
“嗬嗬,周轉困難?”
太子冷笑一聲,一腳踹翻旁邊的花架,青瓷花盆摔在地上,碎成了幾片。
“這就是她和孤的母子情分?”
“孤失勢了,她就帶著國公府迫不及待撇清關係,連這點本錢都要收回去!”
“好,真是好得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