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和五皇子查到了於國公走私鹽鐵的鐵證,可於烈竟拿京畿三州兵權要挾陛下,陛下最終下令暫緩查案。”
時念接過他地過來的東西,低低笑出聲。
“暫緩?”
她目光掃過窗外的書坊。
學子們正圍著抄錄書籍,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混著議論聲傳來,心裡忽然有了主意。
“張珂源!”時念揚聲喊道。
張珂源從賬房快步跑出來,躬身待命:“念姐,您吩咐。”
“你立刻去辦兩件事。”
“第一,讓人整理泉州受害者的完整名單。”
“聯係咱們泉州怡紅書坊的夥計,讓他們挨家走訪受害者家屬,把每戶的遭遇都詳細記錄下來,越具體越好;”
“第二,把這本賬冊裡的的內容編成通俗易懂的小冊子,免費發給盛京的百姓和書院學子。”
張珂源愣了愣,隨即反應過來,眼裡閃過一絲振奮:
“您是想走民間輿論路線?用百姓的聲音倒逼朝堂重新查案?”
時念挑眉,但還是點了點頭。
於烈能擋得住朝堂的彈劾,卻擋不住百姓的議論。
南齊帝今日如此受辱都沒有真的動於烈,那就說明他還有所顧忌。
既然如此,那她不介意幫南齊帝推一把。
如果於烈造反,南齊帝還會不會繼續忍下去?
喬章林看著時念誌得意滿的眼神,懸著的心漸漸踏實下來:
“晚上我會把檔案送回來,補充進證據裡。”
“好啊。”
時念笑著點頭。
暮色降臨時,怡紅院的燈籠一盞盞亮了起來,暖黃的光映著朱紅廊柱,格外溫馨。
張珂源帶著夥計們趴在長案上整理證詞。
筆尖在紙上劃過,留下一行行帶著溫度與血淚的文字。
喬章林從翰林院送回舊檔……
時念站在回廊下,望著滿院忙碌的身影,腦中卻仍舊在思索著南齊帝如此忍讓於烈的理由。
遠處的皇宮裡,南齊帝正站在禦書房窗前,望著怡紅院方向的燈火。
他的手裡捏著那份奏折,可麵上卻並非白日那般嚴肅,反而帶著一點輕鬆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