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,”你吃了口蛋糕,正合你口味,“你日理萬機,還能順便看看網絡小說?”
與其猜測著失憶前你的行動模式,還不如直接扮演自己,就算和記憶裡有出入,隻要你自己理直氣壯,旁觀者就會先自我懷疑。
溫長曦放下茶杯,靜靜看著你:“我隻是好奇,世上會有這麼相似的靈魂嗎,你連小動作和微表情都沒有差異。”
他的發言儼然是敲定了你存在問題,你毫不客氣:“那你為什麼莫名其妙認為我不是我?既然不想談上周的事,那我就先回去睡覺了。”
溫長曦突然問:“你知道安迪嗎?”
他的用詞很考究,是知道而不是記得,但他確實一針見血,因為你連安迪是人是鬼都不確定。
圍繞在你身上的問題,你還能勉強繞過去,但涉及到你遺忘的事情,你完全沒法回答,而你的沉默已經是一種回應,溫長曦似笑非笑。
他初見時捧著兩束花,也許那是他道歉的信號,而你從主動聯係他那一刻就棋差一招,隨著他的試探,他一步步摘下那層溫和的麵具,高高在上俯視著一無所知的你,他麵帶笑意,甚至略帶嘲弄。
你不清楚他何時確認了你的異常,但眼下這已經不重要了。
“所以呢,”你瞟了眼大門的方向,對話要繼續,你就必須抖落更多東西,“你覺得我不是我,想借此把我送進精神病院?”
你忍不住腦補了豪門世家爭權奪利一條龍。
溫長曦愣了愣。
回想和他相遇這短短半天,他的表情和語氣都拿捏得太精確,多一分則滿少一分則緩,精美如水晶球裡的大雪,而這一瞬,那顆水晶球仿佛從桌案邊緣滾落,摔成一地亮晶晶的碎片,他露出一張稱得上迷茫的臉,而你也不清楚這究竟是剝開外皮的內核,還是又一層偽裝。
“你和她很像,”他問,“你認識她嗎?”
你不太明白他的意思。
溫長曦看了眼窗外的夜景,那乍泄的動搖就像一截短短的雨,他倚著座椅,漫不經心道:“讓你知道更多也無妨,你為什麼來到這個身體?據我所知,她身體健康,沒有遭遇任何意外,行動軌跡正常……”
你頭皮發麻:“你一直在監視我?”
“不是你,”溫長曦說,“也許不是你,我隻想知道,從溫煌十歲時到你來之前,這具身體裡居住的靈魂究竟去哪裡了?”
他的某一部分裂開一條狹窄的縫隙,袒露在你眼前的是一個更加漆黑的秘密。他注視著你,透過你懷念一個他以為已經逝去的靈魂,如果他所說為真,也許設定二讓你在十歲來到這個身體,取代了原本的溫煌,因此在你展現出異常後,他迅速產生了懷疑。
向他坦誠,你也許會得到更多,但若避其鋒芒,完成設定四也是更確切可行的道路。
你問996“我是在溫煌十歲時來到這個世界的嗎?”
996【是】
你又問:“如果違背了設定三,我會付出什麼代價?”
要是隻能再次重啟,你還得好好想想給下一個輪回的自己留下什麼。
996的聲音依然平靜:【將增添新的設定】
你選擇:
a.告知溫長曦自己失憶的事
b.什麼都不說
他凝視著呆在原地的你,輕笑道:“就連這副樣子,也和她一模一樣——如果你還能聯係到她,能否告訴我,她去哪了,她還會回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