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有一會沒找到自己的聲音。
明明已經控製自己不要老是盯著設定看個沒完，怎麼還是能在這種事上翻車？
凱利斯說：“仿佛這個世界的所有設定都是為了你的降臨，因此瑟瑞爾——”
你睜大了眼睛：“瑟瑞爾怎麼了？”
“關於a108區域下水道的事故報告，”凱利斯說，“因為事關重大，今天上午我剛剛出席了相關會議，這件事本該由瑟瑞爾負責的，但在事件中，瑟瑞爾出現了錯誤。”
“人隻能犯錯誤，”你說，“出現錯誤那是……”
那是程序。
但是在西幻裡聊這個也太出格了，你把剩下半截話吞了下去。
“你始終覺得瑟瑞爾是人，”凱利斯沉沉道，“儘管你目睹過他誕生的流程，也清楚他和我的關係……根據調查顯示，降臨儀式之後，紮希爾的濃夜才到，現場遺留的施法媒介證明，之間大概相差了七分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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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世界如果也用分鐘計時的話大概是因為作者偷懶。
你還在胡思亂想時，凱利斯的話語驚雷般在你耳邊炸響，“瑟瑞爾的記憶將被過濾，但感情卻會傳承，於是新的瑟瑞爾誕生了，他告訴過你，一看到你，便心生好感。”
祂分析自己的分身時抽絲剝繭，仿佛一個局外人，你覺得彆扭的同時心跳卻越來越快，有什麼被你忽視的問題，正在緩緩浮出水麵。
“紮希爾的濃夜裡，非黑暗的子民都會被汙染，即使是瑟瑞爾，也會失去視力，在濃夜中現場的異教徒和神殿派往現場的四十二名執行人員，除了聖子外全部失去生命跡象，甚至連屍首都沒有留下。”
“沒有人可以審判瑟瑞爾，我不喜歡審判這個詞語，這是紮希爾熱衷的事，”凱利斯依然蹲在你的腿邊，祂的頭頂和你的膝蓋齊高，你身居高位，祂的話語卻讓你覺得整個在向下沉，“隻有一種情況會出現聖子的換代，那就是瑟瑞爾做了錯誤的事。”
“在濃夜降臨前，他看到了你，他的任務是阻止降臨，更糟的情況下，他應該殺死你，但是他沒有，”凱利斯眼睛一瞬不瞬盯著你，捕捉你每一個神情的變化，你已經沒心情指責祂的侵略性了，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理解，但凱利斯已經替你點明了，“他走向了錯誤，因此也選擇了死亡。”
瑟瑞爾問：“你是誰？”
瑟瑞爾說：“我已經是棄子。”
瑟瑞爾笑起來：“能感覺到死亡，我非常幸福。”
“所以，他是為我而死的？”你問。
能回答你的人早就不在了。
他看到你，在你睜開眼睛之前，在你真正進入這個故事之前，那是一段設定還是真實發生的故事？也許那把小劍已經抵在你的脖頸，或者瞄準你的心臟，然後他注視著你，選擇了一個錯誤。
“瑟瑞爾是誕生於冰雪的存在，”凱利斯歎息道，但語氣全然不見惋惜，祂看到，祂容忍，祂見證，祂告訴你關於自己的神魂的故事，“他很少犯錯，在遇到你之前，他從來沒有主動犯錯，但在你出現後，他接連為你犯下兩個錯誤。”
“你是什麼意思？”你心如擂鼓。
“他剛剛為你犯下了第二個錯誤。”凱利斯平靜道，“他偷走了研究所的重要資料，甚至重傷了兩個研究人員。”
“可他對我說過明天見了。”你說。
但你已經知道明天見的會是誰了。
又一個全新的瑟瑞爾將走過三層塔的房間，走過紙上的人世，走出塔。他會看見那個小小的雪人，他不知道雪人從何而來，所以那時候瑟瑞爾說的是，請替我照顧它。
他將涉過冰雪，循著某個命令，或者一種直覺，他藍色的眼睛是下雪後乾冷的蒼穹。
他隻走了幾步，或者走了很遠很遠，直到他看見你，他的心好像不再屬於自己，精密的心跳開始出現雜音，錯誤引發錯誤，瑕疵疊加瑕疵，然後瑟瑞爾對你說：
“很奇怪，我一見到你，就忘了我自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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