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為什麼這麼平靜,”你湧起的悲傷懷疑荒謬甚至轉化為了怒火,“如果你信仰的神明死去了,你為什麼看起來……”
這麼無動於衷呢?
可是凱利斯對待瑟瑞爾就是這樣的,他們把生死都看成輕盈的,透明的存在,落下了就是落下,結束就是結束,會為此不平的隻有你而已,會為此難過到掉眼淚的也隻有你而已。
你的眼淚被瑟瑞爾接住了,他的指尖滑過你的眼角,語氣平靜,眼中滿是關切:“不要為冕下悲傷,方舟是祂儘全力為這個紀元打造的禮物,在寒冰打造的船隻上,人類得以前往下個紀元。”
你理解了他的話語,翻頁後,新的陸地誕生,在凱利斯凍結大海的平麵之上度過紀元交替的人,就能再度上岸,很有凱利斯風格的解決方案,祂總是思維不知變通,說話做事直來直往,因此如果要犧牲什麼,祂一定會把自己推出去。
眼淚更多了,你抱住膝蓋慢慢蹲下來,看見淚水在草葉上閃動,瑟瑞爾半跪下來,用衣袖細細擦過你的眼角:“這個紀元的冕下無法去往下個紀元,全新的紀元裡會誕生新的光明神,舊神和新神相遇,必然導致災難,即使不建造方舟,這裡的一切也會化作齏粉。”
所以祂覺得隻是死亡的早晚,就走得這麼倉促嗎?
淚眼朦朧裡,你看見瑟瑞爾靠近了你,他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傷心,但他皺起眉,仿佛比你更難過,他也不理解為什麼看見你的眼淚,他的心臟也被揪緊了扯疼了,許久,瑟瑞爾說,臨走前凱利斯對他說了一番話。
你問,是讓你告訴我的嗎?
瑟瑞爾搖搖頭,又點點頭:“冕下沒有指示過我,祂隻是留下那段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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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北地之上,是被冰封的大海。
無論在何處洶湧的波濤,在這裡隻會化作荒蕪的白色平原,細密的霜花閃爍著鑽石碎屑般的光澤,隨處可見蜿蜒的裂縫,透出幽藍的冷光,這些縫隙會召開風險,但大部分時候冰海隻是沉默著,它不明白什麼是方舟,也不需要懂得什麼是末日,直到金藍異瞳的神隻向它走來。
祂穿得單薄,身姿已經化為少年的姿態,想起有人說過祂這副模樣隻能做她的弟弟,凱利斯沒忍住笑了一下,這笑容莫名其妙爬上祂的嘴角,祂才覺得自己可能有點想她。
北地的每一處都洋溢著祂的能量,為了推動方舟計劃的篩選,理清楚紀元的進程,祂的神力溢散得太多,維持成年的體貌會給祂帶來疼痛,雖然不至於無法忍受,但是祂很難享受正常的安眠,不過也好,神明本來就不需要睡覺,祂隻是覺得她每次睡覺都很幸福。
雖然她的睡顏安恬,或許隻是因為造訪她夢境的神明,她終究是更喜歡紮希爾的,凱利斯不想挫敗地承認祂輸給了自己的相反麵,光暗本來是勢均力敵,但她輕易就能攪動這一觸即碎的和平,仿佛平靜隻是沒有漣漪的水麵。
但想到她,凱利斯心裡最多的還是愛意,祂不會因為她沒有那麼愛祂而收回這顆心臟,還有心口的傷疤。她沒有選擇射出鉛箭,這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,除此之外要求更多都隻是徒增失望而已。
凱利斯確定了此處登船搭橋最合適,便決定從這裡往前走,要讓儘可能多的人登上方舟,登上冰封的大海,祂就要走得儘可能遠,而離北地越遠祂的神力就會開始枯竭,瑟瑞爾會去找她,不過下個紀元到來的時間對祂而言大概沒那麼重要了,等瑟瑞爾回來,祂大概走得足夠遠。身後的白色荒漠閃爍著碎片的光,祂不會再聽到她回答什麼了,因此問題還有必要嗎。
凱利斯說:“我沒想到紀元的交點會這麼快,不過這樣也好,知道你是誰後,我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天。”
在場能聽到神明聲音的隻有瑟瑞爾,他來此送彆這個紀元的光明神,他已經習慣了死亡,凱利斯想,其實祂也習慣了,他和祂本身就是一樣的。
瑟瑞爾聽出這話不是對他說的,乖巧地沉默著,凱利斯繼續道:“瑟瑞爾繼承了錯誤,而所有的錯誤,都在我的身上彙總,如果我們在下個紀元還能見麵的話——”
祂終於動身。
“下個紀元的凱利斯,能不能繼承我的錯誤呢?”
到那時候,你再走進我的神殿裡,我察覺到了入侵者的蹤跡,我靠近那個人,想著要不要殺死她,我沒有掩蓋我的腳步聲,因為我知道絕對的實力麵前,她不可能逃開。
她抬起頭,我發現我僵住了,我什麼反應都來不及做出來,眼睜睜看著金箭插進了我的胸膛。
可是那位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凱利斯一定不知道,我其實多麼期待這個時刻,儘管失去了記憶,忘掉了皮囊,不知道聲音,但在一切之外依然有什麼讓我認出她來。
我認出了你。
然後,你賜予了我愛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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