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以下為選擇紮希爾的支線】
睜開眼的瞬間,大雨落了下來。
然而雨水沒有打濕你分毫,一把翠綠的芭蕉葉停在你頭頂,雨水從葉片的邊緣瀑布一般澆下來,你仿佛在童話世界裡打傘的小青蛙,你偏過頭,紮希爾穿一件無袖的輕便上衣,斜戴著一頂草帽,舉著葉片笑眯眯地看著你。
你抬頭看了眼剔透的葉片:“葉子真的能擋雨嗎?”
紮希爾撇撇嘴道:“不能,為了做到這件事,我在夢裡練習了很久。”
“你知道這是一個夢境?”
紮希爾笑起來:“夢是我的權柄,我早就知道你會到夢境裡找我的。”
因為這是紮希爾無數次重複輪回中的一個。
他把葉子插在樹枝的分叉上鑽進葉片下,和你並肩站在一起,雨林的降水量總是驚人,滿目的綠被模糊成淋漓的色塊,大地融化成巧克力般的泥漿,夢境在震動,在動蕩,你和他看了好一會的雨,你突然開口:
“你還在重複輪回嗎?”
紮希爾毫不猶豫:“是的。”
你的心也跟著雨滴一起落下去,紮希爾察覺到這一點,繼續道:“你不必為我傷心,這樣的重複使我感到非常高興。”
他的手指向了一叢剛長出葉子的灌木,次生演替在森林的演化裡時有發生,原本的植物群落死去,卻成為孕育新一輪生長的土壤,周而複始,生生不息。
“想要走到新生,就得經曆死亡。”紮希爾說,“掌管死亡權柄的我,早就清楚這一點,但我也已經厭倦了死,也厭倦了生。”
“你的出現讓事情變得不一樣,”紮希爾說,“重複這樣的相遇無數次,也比我自己獨自度過的旅程要有趣。”
“我並不想困住你,”凝視著瓢潑大雨,你逼迫自己不要去看身邊人猩紅的眼睛,“拒絕下一個紀元,就是在拒絕所有的可能,還記得我告訴你的話嗎,在未來的某一卷裡,我們會再次相遇的。”
紮希爾沉默半晌:“我知道……我想我隻是要好長一段時間,才能習慣你不在這件事。”
你終於忍不住轉過頭看他,他的黑發卷成柔軟的波浪,耳邊紮著一條細長的小辮子,耳墜上的眼睛正盯著你,這位神明雖然裝作和你一樣在看雨,卻有著多一隻眼睛的特權。
“那好吧,”你說,“我有時候會想問,為我所做的一切,真的值得嗎?”
你望著避無可避的暴雨,無法止住墜落的雨滴:“我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魄力,如果不是主角身份賦予我的設定,我本身或許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角色。”
“你在用‘他’代指我嗎?”紮希爾問。
你眨了眨眼睛:“當然是,我還記得你說過的。”
中文輸入法裡輸入他,默認的排序大多是他、她、它,如果想要找到神明的稱謂,則要向下翻上半天,要把一個人供上神壇,總是費力許多,而落地為人,則隻需要最簡單的一步,正因為一切都太簡單了,你或許總覺得,一切都是虛假的。
“或許對你而言,改變人稱隻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,”紮希爾說,“但對我而言,沒有一個人能做到,所以你眼中不值一提的事情,在我眼中比什麼都重要。”
“描述你身上美好的品質,就像是在提要求,”紮希爾搖搖頭,像是一隻貓咪抖落掉自己毛發上的雨水,“我最討厭彆人對我提要求,所以我也不想這麼對你。”
這世界真是太討厭了,你有時會忍不住這麼想—要:善良,要漂亮,要堅強,要具備某些美好的品質,才能得到愛作為獎勵。有時當然可以做到,有時做不到,於是又被安慰,隻要做自己就能被愛,可是如果不是在做自己呢?如果連名字都隻是設定賦予的,就不能被愛嗎?
“我愛你,所以我對你沒有任何要求,”紮希爾說,“我不需要你平平無奇,也不需要你做出什麼大事——翻頁或許算一件大事吧,但也不是因為你翻頁才愛上你的,那也太奇怪了。”
“我也不想說,隻要你做自己我就喜歡,”紮希爾地眼睛裡住著閃閃發亮的星星,“萬一你突然覺得變成彆人的樣子更有趣呢,或者說你也不知道你自己是什麼樣子,所以,我不能這麼要求你。”
“我隻能描述我對你的愛情的樣子,而不是你的樣子。”
他一錘定音做出了審判。
一時間你隻能聽到雨的聲音,或許還有你的心跳聲,神明會有心臟嗎,大概是有的,而且比你這顆凡人胸膛裡的更加懂愛。
以至於你覺得自己的遲疑和搖擺,都變成雨季豐沛的雨水,蒸騰在放晴後的天空之下。
你聽見有人在遙遠的地方喊著你的名字。
紮希爾卻比你更快意識到了夢境的結束,他平靜道:“你要走了。”
雨勢漸歇,他問你:“有沒有遇到新的喜歡的人?”
原本好動的氛圍突然被擊潰了,你詭異地停頓了一下,然後才慢慢道:“我——”
紮希爾卻在這時抵住你的嘴唇:“算了,你隻能對我說真話,而我聽到了肯定會不高興的,你還是彆告訴我了。”
你久違地心虛起來,紮希爾卻笑得很輕鬆:“不過你遇見再多人,也要最喜歡我才對。”
你回答的前一秒,夢境戛然而止。
雨也徹底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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