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看來,傻柱就是個傻子,他哥能是什麼聰明人?八成也是個好糊弄的傻大個罷了。
何雨柱此刻心亂如麻,哪裡還顧得上回答賈東旭。
他鬆開閻埠貴,失魂落魄地對易中海扔下一句:“一大爺,我……我得去看看我哥!”
話音未落,人已經像被火燒了屁股一樣,跌跌撞撞地朝著中院自家的方向衝去。
短短幾十步路,他卻走得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。
腳步虛浮,手心冒汗。
他一邊走,一邊在心裡給自己打氣。
不怕,不怕!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!大哥他……他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打自己了吧?對,肯定不會了!
他三步並作兩步,衝到自家門口,那扇熟悉的房門此刻卻仿佛有千斤重。
他深吸一口氣,猛地推開。
屋裡,空蕩蕩的,一個人也沒有。
“哥?”他試探性地喊了一聲。
無人應答。
就在他以為是三大爺誆他的時候,隔壁妹妹何雨水的房裡,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。
何雨柱心頭一緊,連忙走過去,隔著門簾,聲音發顫地問:“雨水?是你嗎?”
“哥,是我。”
何雨水的聲音從裡麵傳來,帶著壓抑的喜悅,“大哥在我屋裡呢!”
大哥……真的回來了!
何雨柱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。
他站在門簾外,手抬起又放下,反複幾次,才終於鼓足勇氣,用顫抖的手,一把掀開了那張褪了色的藍布門簾。
屋內的景象,讓他瞳孔驟然一縮。
一個身穿褪色軍裝的男人,正端坐在一張小小的馬紮上,身形挺拔如鬆。
那張臉,眉眼依稀還是記憶中的模樣,但臉頰瘦削,線條卻如同刀削斧鑿般剛毅。
尤其是那雙眼睛,深邃、銳利,仿佛藏著屍山血海,帶著一股子讓人心悸的煞氣。
他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,高大魁梧的身軀就將這間小屋塞得滿滿當當,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撲麵而來,讓人呼吸都為之一滯。
這就是他大哥?
何雨柱剛剛給自己做好的所有心理建設,在這一刻,瞬間土崩瓦解。
他隻覺得腿肚子一陣抽筋,那股子源自血脈深處的壓製,讓他連站都快站不穩了。
然而,儘管恐懼如潮水般將他淹沒,可那份壓抑了十幾年的思念,卻終究戰勝了一切。
他的眼圈猛地紅了,嘴唇哆嗦著,用儘全身力氣,才從喉嚨裡擠出一個破碎的音節。
“大……大哥!”
何雨生緩緩抬起頭,那雙鷹隼般的眸子,落在了何雨柱的身上。
他沒有立刻回應。
他的視線,越過何雨柱激動又恐懼的臉,停留在了他那隻空空蕩蕩、甚至還滴著幾滴油漬的網兜上。
飯盒呢?
何雨生眼神驟然一冷。
用腳指頭想都知道,那份本該屬於雨水的盒飯,進了誰的肚子。
好啊。
真是他的好弟弟。
看來,這身賤骨頭,這舔狗的毛病,是非得用老辦法好好給他治一治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