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個吃裡扒外的白眼狼!”
賈張氏一巴掌重重拍在窗框上,震得窗紙嗡嗡作響。
她那張肥碩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,一雙三角眼死死盯著何家緊閉的房門,恨不得當場就啐上一口濃痰。
“他何雨柱吃了咱們家多少東西?現在他大哥一回來,長本事了,翅膀硬了,敢跟我們賈家耍橫了?我這就出去撕爛他的嘴!”
說著,賈張氏就要往外衝,卻被一隻纖細的手臂死死拉住。
“媽,您彆去。”
秦淮茹反手將門閂插好,把賈張氏的怒火擋在了屋裡。
“您現在出去鬨,除了讓全院看笑話,還能有什麼用?何雨生剛回來,正是立威風的時候,傻柱現在怕他怕得要死,您就是罵死他,他也一粒米都不敢拿出來。”
“那……那怎麼辦?就這麼算了?”
賈張氏氣得直喘粗氣,“咱家棒梗晚上可就沒得吃了!”
秦淮茹的目光掠過婆婆焦躁的臉,又看了一眼炕上瘦弱的兒子賈東旭,最後落在了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。
她眼底深處閃過精明的光,隨即迅速被一層水霧所覆蓋。
“媽,您彆急。”
她柔聲安撫著,“對付傻柱這種人,不能用硬的,得用軟的。我去。”
說完她解下圍裙,整了整衣襟,深吸一口氣,那張俏麗的臉上瞬間掛上了恰到好處的憂愁與無助。
她推開門,身形如風中楊柳,嫋嫋地飄到了何家的屋門前。
“咚、咚咚。”
她輕輕叩響了房門。
屋裡,剛把糧袋子放下的傻柱正擦著汗,聽到敲門聲,不耐煩地吼了一句:“誰啊?”
“傻柱兄弟……是我,秦姐。”
門外傳來秦淮茹那柔得能掐出水來的聲音。
傻柱渾身一僵,臉上的表情比吃了黃連還苦。
他求助似的看向何雨水,雨水則把頭扭向一邊,小臉繃得緊緊的,態度不言而喻。
磨蹭了半天,傻柱還是硬著頭皮拉開了門。
門外的秦淮茹,眼圈微紅,貝齒輕咬著下唇,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。
她不說話,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傻柱,眼神裡全是委屈、無助和哀求。
“秦……秦姐,有事?”傻柱被她看得頭皮發麻,聲音都虛了三分。
“傻柱兄弟。”
秦淮茹的聲音像是被水浸過的棉花,又軟又沉。
“我知道你為難。可……可我實在是沒辦法了。你東旭哥身子不好,棒梗還小,家裡……家裡真的揭不開鍋了。我知道你大哥回來了,你們家現在日子好過了,糧食也寬裕……你就當可憐可憐嫂子,先勻出十斤白麵給我救救急,行嗎?”
她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細針,精準地紮在傻柱心頭最軟的那塊肉上。
特彆是那句“你們家日子好過”,更是讓他那點虛榮心和同情心同時泛濫起來。
可一想到大哥何雨生那雙冷得像冰碴子的眼睛,還有那根抽在身上火辣辣疼的皮帶,傻柱剛要鬆口的牙關又猛地咬緊了。
“秦姐,真不是我不幫你!”
他臉憋得通紅,雙手使勁搓著。
“我大哥……我大哥他就是個活閻王!他說了,家裡的東西,誰敢動一針一線,他就打斷誰的腿!那皮帶……嘶……真抽啊!我不敢,我真不敢!”
秦淮茹眼裡的失望一閃而過,隨即立刻換上了更深的楚楚可憐。
她知道,對付傻柱,必須步步為營。
“我……我不讓你為難。”
她飛快地調整了策略,往前湊了半步,聲音壓得更低,帶著秘而不宣的意味。
“不借十斤,就五斤!五斤總行吧?你大哥那麼忙,哪能天天盯著米袋子?你悄悄給我,我保證下個月發了糧,第一個就還你,神不知鬼不覺的,誰也不知道!”
“對啊,傻柱!”
門後的賈東旭也探出頭來,病懨懨地幫腔。
“就五斤!哥們兒還能坑你嗎?你大哥還能為五斤米打死你?”
五斤……
悄悄地……
這個提議像一個魔鬼的誘餌,讓傻柱的心防出現了裂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