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柱下意識地看向賈東旭。
賈東旭正用一種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他,嘴角掛著嘲諷。
“哼!”
賈東旭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,故意從他身邊繞開,昂著頭進了廠區,那模樣,仿佛在看一隻落水狗。
最後,廠門口隻剩下他和許大茂。
何雨柱攥緊了拳頭,指甲深深嵌進肉裡。
餓死!今天就是餓死在軋鋼廠門口,也絕不向許大茂這個孫子低頭!
“嘖嘖嘖……”
許大茂抱著胳膊,繞著傻柱走了兩圈,嘴裡發出誇張的咂嘴聲。
“瞧瞧,瞧瞧我們軋鋼廠食堂的大師傅,何雨柱同誌。怎麼著?落難了?”
他湊近了,壓低聲音,語氣裡滿是戲謔。
“平時一口一個一大爺,叫得比親爹都親,關鍵時候呢?人家管你死活嗎?”
“還有那賈東旭,你把人家當親哥們,給人送吃送喝,結果呢?人家不拿正眼瞧你!”
許大茂的每一句話,都精準地捅在何雨柱最痛的地方。
“我瞧啊,你大哥揍你揍得對!你就是個棒槌,活該!”
“許大茂,你給我閉嘴!”何雨柱猛地抬頭,雙眼赤紅。
可他吼出的聲音,卻因為饑餓而顯得有氣無力。
許大茂非但沒怕,反而笑了,露出一口白牙。
“行,我不說了。”
他從兜裡掏出一張嶄新的一塊錢,在何雨柱眼前晃了晃,“錢,我這有。我也可以借給你。”
何雨柱愣住了,滿臉的不可思議。
黃鼠狼給雞拜年?
“你……你想乾嘛?”
“不想乾嘛。”
許大茂收起那副欠揍的表情,變得一本正經。
“就一個條件。”
“什麼條件?”
“今天晚上,你家那頓接風宴,”許大茂一字一頓,眼中閃著精光,“得有我許大茂一個座位。”
何雨柱徹底懵了。
就這?
讓他這個死對頭去家裡吃頓飯?
跟餓死相比,跟剛才丟儘的臉麵相比,這算什麼條件?
“成!”他幾乎是咬著牙從喉嚨裡擠出這個字,“我答應你!”
“痛快!”
許大茂哈哈一笑,把那一塊錢拍進何雨柱的手裡,轉身背著手,哼著《打靶歸來》的小曲兒,得意洋洋地走進了軋鋼廠大門。
一塊錢的票子,攥在何雨柱手裡,仿佛攥著一團救命的火。
他頭也不回地衝向了廠門外的國營早點鋪,那速度不像是個餓了兩天的人。
兩個滾燙的肉包子,一碗冒著熱氣的豆漿,狼吞虎咽下肚,那股燒心的饑餓感才總算被壓了下去。
胃裡有了底,何雨柱整個人的精氣神,仿佛都從腳底板重新躥了上來。
回到院裡,廚房已經升起了炊煙。
何雨生正挽著袖子,坐在小馬紮上,麵無表情地削著土豆皮。
他手裡的軍用匕首使得上下翻飛,土豆皮卷成一條不斷的線,薄如蟬翼。
灶膛裡的火苗呼呼地舔著鍋底,映得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忽明忽暗。
見何雨柱進來,何雨生眼皮都沒抬一下。
“鍋裡有熱水,洗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