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生瞥見他那傻樣兒,心裡覺得好笑,但也不得不承認,自己這個弟弟,在廚藝上確實是祖師爺賞飯吃,有兩把刷子。
目光掃過人群,何雨生眉頭微微一皺。
他扭頭問身邊的何雨水,“丫頭,三大爺家的那三個小子呢?”
何雨水愣了一下,隨即答道:“我叫了呀,解成哥、解放哥他們都答應了的。”
這就奇怪了。
閻埠貴再摳門,也不至於攔著兒子們來吃頓現成的席吧?
正納悶呢,眼尖的許大茂指著前院的月亮門,扯著嗓子喊了一句。
“喲,那不是閻家哥仨嗎?擱那兒乾嘛呢?學壁虎趴牆頭啊?”
眾人聞聲望去,隻見閻解成、閻解放、閻解曠三兄弟,正鬼鬼祟祟地躲在月亮門後頭,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,就是不過來。
何雨生臉色一沉,二話不說,邁開長腿,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。
他往門洞子前一站,高大的身影直接把光都給堵死了,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三個縮頭縮腦的兄弟。
“嘛呢?藏著掖著跟做賊似的?”
他嘴角一撇,帶著幾分調侃,“怎麼著,請三位上桌,還得我弄個八抬大轎來抬你們?”
閻解成一張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,窘迫地搓著手,支支吾吾地解釋。
“何大哥,不是……我們這……我們這空著手來的,實在不好意思上桌……”
旁邊的閻解放也跟著小聲補充,“我爸……我爸不讓我們帶東西,說人家請客,沒讓帶菜的道理……”
何雨生一聽,心裡跟明鏡似的。
這老摳兒!真是把算盤打到骨子裡去了!
既想讓兒子們來蹭飯占便宜,又怕丟了麵子,還怕兒子們真從家裡拿東西出來,乾脆就讓他們空著手來,把難題丟給幾個半大小子。
他看著眼前這三個因為囊中羞澀而局促不安的年輕人,心裡的火氣倒是消了,語氣也緩和了下來。
“我何雨生請的是你們三個兄弟,不是請你們兜裡那點東西。我要是圖你們一口菜,我還辦這席乾嘛?”
他伸手指了指院裡熱鬨的人群。
“你爹是你們爹,你們是你們。他那點算計,我懶得理會。我隻知道,我請客,你們來了,就是給我何雨生麵子!”
閻解成還想再說什麼,“可是……”
“沒什麼可是的!”
何雨生霸道地一揮手,打斷了他的話,“在我這兒,就一個規矩,都給我吃飽了、喝好了!趕緊的,入席!”
這幾句話,像是一股暖流,瞬間衝散了三兄弟心頭的窘迫和尷尬。
他們看著何雨生,眼神裡充滿了感激。
尤其是閻解放,他甚至覺得,眼前這個渾身帶著煞氣的何大哥,比他那個算盤珠子撥得叮當響的親爹,還讓他覺得踏實。
三兄弟不再猶豫,跟著何雨生走進了院子。
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傻柱身上,看著他被眾人簇擁著,聽著何雨生毫不吝嗇地對旁人誇讚“我這兄弟,手藝隨根兒”,傻柱臉上那副又傻又得意的模樣,刺得他們心裡一陣發酸。
親兄弟,就該是這個樣兒啊!
挨了打,受了罰,可轉過頭來,當大哥的還是拚了命地把弟弟的麵子給掙回來。
有這麼個大哥護著,傻柱這頓打,挨得真他娘的不冤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