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許大茂,你少跟我在這兒耍橫!論輩分,我怎麼著也算你半個哥!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?沒規矩,沒教養的東西!”
他這是打不過,就想拿輩分壓人。
可許大茂是吃這套的人嗎?
他嗤笑一聲,尖刻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在賈東旭臉上。
“輩分?你也配提輩分?賈東旭,你今兒個就給我把話說明白了,欠柱子的錢和糧票,你到底是還,還是不還?彆扯那些沒用的!今兒你要是不把東西一五一十地吐出來,這事兒就沒完!”
傻柱被夾在中間,左右為難。
一邊是大哥的死命令,一邊是賈東旭那副快要咽氣的慘相。
他迎著許大茂催促的眼神,隻能又硬著頭皮,往前湊了半步,聲音裡已經帶上了幾分哀求。
“東旭哥,你就……你就當可憐可憐我……我大哥那脾氣,你是知道的……我這要是空手回去……”
“可憐你?誰來可憐我們家啊!”
賈東旭一聽這話,立馬又要開始他的哭窮大戲,鼻涕眼淚似乎已經在眼眶裡打轉。
“你給我閉嘴!”
許大茂猛地一聲斷喝,直接打斷了賈東旭的表演。
他上前一步,幾乎是貼著賈東旭的臉,眼神裡滿是冰冷的譏諷和鄙夷。
“賈東旭,你還有臉在這兒哭?我問你,前兩天柱子他大哥剛回來,在院裡收拾他的時候,你小子在哪兒?”
許大茂的聲音陡然拔高。
“柱子被他大哥用皮帶抽得跟孫子似的,滿院子打滾!你賈東旭,還有你那個老虔婆媽,你那個媳婦兒,你們一家子,有一個人出來替他說一句話嗎?啊?!”
他伸出手指,幾乎戳到賈東旭的鼻梁上。
“彆說求情了!柱子最後被打得癱在地上,嘴唇都乾裂了,你們賈家有一個人端過一碗水嗎?沒有!一個都沒有!你們一家子就扒在門縫裡看熱鬨!我看得清清楚楚!你們心裡指不定多樂嗬呢!”
許大茂這番話,在傻柱的腦子裡轟然炸響!
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畫麵,瞬間衝破了理智的堤壩,變得無比清晰。
大哥那雙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睛……
皮帶撕裂空氣時發出的“咻咻”聲……
抽在背上、腿上,那深入骨髓的劇痛……
他趴在冰冷的地上,像一條被打斷了脊梁的狗,屈辱的淚水混著塵土糊了滿臉。
而那時,他一心護著的賈家,就在一門之隔的地方。
他甚至能感覺到,門縫後麵,那一雙雙幸災樂禍、冷漠無情的眼睛。
是啊……沒有一個人出來。
沒有一句“大哥,彆打了”。
甚至沒有一碗水……
自己掏心掏肺,把本就不多的工資接濟他們,把食堂帶回來的飯盒優先給棒梗吃,換來的,就是在他最狼狽、最痛苦的時候,一家子的冷眼旁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