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光天和劉光福兩兄弟渾身一僵,嘴裡的飯菜頓時不香了。
他們就知道,這頓飯,沒那麼好吃。
劉海中這一通劈頭蓋臉的臭罵,讓劉光天和劉光福兩兄弟的頭埋得更低了,幾乎要戳進麵前的搪瓷碗裡。
二大媽在一旁看得心疼,想勸又不敢,隻能一個勁兒地往他倆碗裡夾菜,臉上滿是無奈和尷尬。
飯桌上的氣氛,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訓斥,變得有些凝滯。
何雨生端著酒杯,輕輕晃了晃裡麵澄黃的酒液,目光平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家庭鬨劇,並未言語。
劉海中罵痛快了,轉過頭,臉上又堆起了諂媚的笑容,端起酒杯朝何雨生一敬。
“雨生,讓你見笑了!這兩個不成器的東西,氣死我了!”
他話鋒一轉,語氣裡帶著幾分真心求教的意味,“兄弟,你跟我說道說道,你這到底是怎麼管的傻柱?我們院裡誰不知道,傻柱是茅坑裡的石頭,又臭又硬。可到了你跟前,一個眼神就老實了。你看我,為了管這兩個小子,從小到大,藤條都打斷好幾根了,可他們呢?屁用沒有!該混蛋還是混蛋!”
他這番話,聽著是請教,實則帶著一股子不服氣的委屈。
憑什麼?
我打得不比你少,罵得不比你狠,怎麼我家的孩子就跟養了兩頭喂不熟的白眼狼似的,你家的愣頭青卻能被你治得服服帖帖?
何雨生放下酒杯,心中卻是一聲冷笑。
治得服帖?
劉海中根本就不懂。
他這種所謂的管教,不過是滿足自己官癮的工具。
三天一小打,五天一大罵,不是為了孩子好,而是為了樹立他那可笑的一家之主的威嚴。
孩子在他眼裡,不是有血有肉的人,而是他權力版圖上必須臣服的子民。
他最疼愛的,是那個早就離家,對他愛搭不理的大兒子劉光奇。
為了那個大兒子,他能把家裡僅有的好東西全搜刮了送過去,對眼前的光天光福兩兄弟卻是非打即罵。
結果呢?
養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白眼狼,到頭來連親爹都不認。
這種從根子上就爛了的教育方式,能教出好孩子才怪了。
何雨生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夾了一筷子蔥燒肉放進嘴裡,細細地品了品,才抬起眼皮,目光直直地刺向劉海中。
“二大爺,在回答您這個問題之前,我也想問您一句。”
他的聲音瞬間讓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。
“在您心裡,光奇、光天、光福,這仨孩子,是一碗水端平的嗎?”
劉海中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。
飯桌上的空氣仿佛都停止了流動。
二大媽手裡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了桌上,臉色煞白,驚慌地看著自己的丈夫。
傻柱和何雨水也停下了筷子,饒有興致地看著大哥如何舌戰群儒。
而被點到名的劉光天和劉光福兩兄弟,幾乎是同時猛地抬起了頭。
他們的眼神裡,混雜著震驚、恐懼,還有期待。
這個問題,像一根毒刺,紮在他們心裡十幾年了。
他們從來不敢問,甚至不敢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