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卯時，天剛蒙蒙亮，崔羨漁便已洗漱完畢，提前來到授業堂外等候。經過昨晚的休整，他丹田內的靈力恢複如初，經脈也因靈脈丹的滋養變得更加通暢，連帶著精神都好了許多。
不多時，蘇清寒也來了，看到崔羨漁早早等候在門口，笑著說道：“看來你昨晚休息得不錯，今天氣色好了很多。”
“多虧了蘇師姐給的靈脈丹，不僅經脈舒服了，靈力運轉也順暢了不少。”崔羨漁笑著回應，心裡滿是感激。
兩人並肩走進授業堂，找了個靠前的位置坐下。隨著時間推移，弟子們陸續到來，授業堂內漸漸熱鬨起來，偶爾能聽到弟子們小聲討論修煉中遇到的問題。
辰時一到，李長老準時走進授業堂。今日她沒有直接講道，而是站在堂中央，目光掃過眾弟子：“昨日講了靈氣與心性的契合，想必諸位在修煉中也遇到了不少問題。今日便不設主題，諸位有什麼疑問，都可以提出來，我來為你們解惑。”
話音剛落，就有一位弟子站起身，恭敬地問道：“長老，弟子在修煉‘水盾術’時，總覺得盾牌不夠穩固，遇到外力撞擊很容易破碎，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？”
李長老微微點頭：“水盾術的關鍵在於‘靈息與水的融合度’。你若隻將靈力強行凝聚成盾，卻未讓靈息與水的屬性完全契合，盾牌自然不夠穩固。試著在凝聚盾牌時，將靈息散入水中，讓水隨靈息動，靈息隨水轉，如此形成的水盾，才能堅不可摧。”
那位弟子恍然大悟，連忙道謝坐下。緊接著，又有幾位弟子陸續提出問題，李長老都一一耐心解答，言語簡潔卻直擊要害，讓眾弟子茅塞頓開。
崔羨漁坐在一旁，認真聽著李長老的解答，心裡也漸漸有了些想法。他想起自己昨日修煉水彈術時遇到的問題，雖然在蘇清寒的指點下成功凝聚出小水彈，但對靈力的掌控還是不夠熟練，尤其是在調整水彈大小和速度時，總是有些力不從心。
“崔羨漁，你可有疑問？”李長老的目光忽然落在崔羨漁身上，顯然是注意到了他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崔羨漁愣了一下，隨即站起身，恭敬地說道：“長老，弟子在修煉‘水彈術’時，雖然能凝聚出小水彈，卻無法靈活調整水彈的大小和速度，而且水彈的威力也很弱，不知該如何改進？”
李長老聞言，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：“你剛入穀不久，能凝聚出小水彈已屬不易。水彈的大小、速度和威力，都與你對靈力的‘掌控精度’有關。你如今隻是將靈力‘聚’於指尖，卻未做到‘控’於指尖——想讓水彈變大，需增加靈力的輸出量，同時放緩靈力凝聚的速度；想讓水彈變快，需壓縮靈力的密度，加快靈力噴射的速率；想提升水彈威力，則要讓靈息與水的屬性深度融合，讓水彈蘊含更強的靈氣衝擊力。”
說著，李長老抬手對著空中一揮，指尖瞬間凝聚出三顆大小不一的水彈——一顆如拳頭般大，一顆如拇指般小，還有一顆介於兩者之間。她指尖微動，三顆水彈分彆以不同的速度射出，撞在遠處的牆壁上，留下深淺不一的印記。
“你們看，”李長老收回手，“同樣是水彈術，通過調整靈力的輸出量、凝聚速度和密度，就能產生不同的效果。崔羨漁，你接下來幾日不用急於修煉新的法術，先專注於練習靈力的掌控精度，比如用靈力操控桌上的茶杯移動，或是用靈力將水凝成不同形狀，待你能靈活掌控靈力後，再修煉水彈術，自然會事半功倍。”
崔羨漁茅塞頓開，之前他總想著儘快掌握法術的形式，卻忽略了對靈力本身的掌控，這才導致修煉遇到瓶頸。他連忙對著李長老躬身行禮：“多謝長老指點，弟子明白了。”
李長老點了點頭，示意他坐下。接下來，又有幾位弟子提出問題，李長老都耐心解答，直到辰時末才結束。
授業堂的弟子陸續離開，崔羨漁卻沒有走，他走到李長老麵前，再次躬身行禮：“長老，弟子還有一事想請教。弟子在凡俗之地時，曾聽人說修仙之路會遇到‘心魔’，不知心魔究竟是什麼？又該如何應對？”
他昨晚在《修仙界常識錄》中看到過“心魔”的記載，書中說心魔是修士在修煉過程中，因執念、欲望或負麵情緒產生的障礙，若無法應對，輕則修煉停滯，重則走火入魔，危及性命。他心裡有些擔心，便想向李長老請教清楚。
李長老聞言，眼神變得嚴肅了些：“心魔源於自身，你心中的執念、貪念、嗔念，或是對過往的悔恨、對未來的恐懼，都可能在修煉過程中化作心魔。比如你急於求成，想儘快提升修為，這份‘急功近利’的執念，就可能在你突破境界時化作心魔，乾擾你的靈力運轉。”
她頓了頓，繼續說道：“應對心魔，沒有固定的方法，卻有一個核心——‘明心見性’。你要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，認清自己的內心，知道自己為何修煉，想要什麼，不被外界的誘惑和內心的負麵情緒所左右。當你心性足夠堅定，心境足夠平和，心魔自然無法靠近你。”
崔羨漁認真聽著，將李長老的話牢牢記在心裡：“弟子明白了，多謝長老指點。”
“你有這份求知欲和警惕心，很好。”李長老的眼神柔和了些，“修仙之路漫長而艱辛，不僅要提升修為，更要修煉心性。記住，無論何時，都不要忘記自己的初心。”
告彆李長老後，崔羨漁和蘇清寒一起走出授業堂。一路上，崔羨漁將李長老的指點細細思索了一遍，心裡的疑惑和擔憂都消散了不少。
“李長老說得很對，修煉法術之前，先打好靈力掌控的基礎最重要。”蘇清寒看著崔羨漁若有所思的樣子，笑著說道，“今日午時藥園的活不多，你可以回凝水軒，按照李長老說的方法，練習靈力的掌控精度。有什麼不懂的，隨時可以來找我。”
“好，多謝蘇師姐。”崔羨漁點頭應下。
回到凝水軒後，崔羨漁沒有立刻開始修煉，而是先找了個茶杯放在桌上。他按照李長老說的方法，將丹田內的靈力緩緩引出，小心翼翼地包裹住茶杯，嘗試著控製靈力將茶杯抬起。
一開始，靈力總是不夠穩定，茶杯剛被抬起一點就掉了下去。但崔羨漁沒有氣餒，一次又一次地嘗試，慢慢調整靈力的輸出和包裹的力度。不知不覺間，一個時辰過去了，他終於能穩定地將茶杯抬起來，還能控製著茶杯在空中緩慢移動。
看著在空中移動的茶杯，崔羨漁臉上露出了笑容。他知道，雖然這隻是小小的進步，卻是他突破瓶頸的開始。隻要他堅持不懈地努力，總有一天，能熟練掌握各種法術，成為真正厲害的修士。
而此時，藥園深處的小木屋裡，楚瑤正坐在桌旁，手裡拿著一本藥理典籍，眼神卻有些飄忽。她想起昨日崔羨漁幫她打撈冰魄草的樣子，又想起今早路過授業堂時，聽到崔羨漁向李長老請教問題的聲音，心裡忽然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。她輕輕搖了搖頭，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典籍上，可指尖卻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