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聲槍響都伴隨著一個熱信號的消失,精準得令人不寒而栗。
“點射精度很高,”陳瑜滿意道,目光在數據流上掃過,“看來高精度義眼的安裝沒有白費,命中效率達到了預期。”
第三台戰鬥機仆穩步推進,重機槍的火力壓製得殘存的敵人抬不起頭。
子彈擊穿牆壁和掩體,帶起一連串碎石和塵土。
偶爾有流彈擊中機仆的裝甲,卻隻能在上麵留下微不足道的劃痕。
陳瑜本人始終沒有動用他那些特殊武器。
他隻是站在原地,視線透過光學鏡頭平穩地掃過戰場,觀察著,評估著。
一根纖細的機械觸手從他袍袖下探出,靈巧地卷起一塊崩濺到他腳邊的、尚且溫熱的子彈破片,進行快速成分分析。
“自製的複裝普通鋼芯彈,工藝粗糙,”他自語道,隨手將破片丟棄,“連回收利用的價值都沒有。”
清除程序在八分四十二秒內接近尾聲。
槍聲逐漸稀疏下來,隻剩下偶爾響起的短促射擊聲和車輛殘骸燃燒的劈啪聲。
空氣中彌漫著硝煙、血液燒焦和臭氧的混合氣味,還有一種金屬過熱後特有的辛辣氣息。
一台戰鬥機仆邁著沉穩的步伐,走到一輛側翻的、似乎是重型皮卡改裝的裝甲運兵車前。
車體上布滿了彈孔和爆炸造成的凹痕,一側的車體已經斷裂。
機仆用機械臂平穩而有力地扯開扭曲變形的後車門,金屬撕裂的聲音刺耳難聽。
一名似乎是頭目的壯漢掙紮著爬出半截身子,他滿臉是血和油汙,一條手臂不自然地扭曲著,另一隻手卻握著一把造型誇張的手槍,歇斯底裡地對著戰鬥機仆連續射擊。
子彈在戰鬥機仆的胸甲上彈開,留下幾個微不足道的凹痕。
戰鬥機仆沒有任何遲疑,另一隻機械臂前端的旋轉電鋸平穩啟動,發出低沉而規律的嗡鳴聲,隨即精準地揮下。
嗡鳴聲和某種令人牙酸的結構分離聲短暫響起,又迅速歸於沉寂。
暗紅色的液體濺在機仆冰冷的裝甲上,緩緩滴落。
視覺界麵上顯示:所有移動目標靜止,戰鬥結束。是否開始回收作業?
陳瑜微微頷首。
“收集所有可用部件。武器、義體、載具引擎和能源核心優先。生物材料若完整,一並回收。”他頓了頓,補充道,“徹底清理現場,不要留下任何可能引起注意的痕跡。”
四台戰鬥機仆立即開始執行命令,它們高效地穿梭於廢墟和殘骸之間,用強大的機械臂拆卸、收集、搬運。
整個過程井然有序,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。
一台機仆專門負責標記可回收物品,另一台負責初步分類,第三台進行搬運,最後一台則負責現場清理工作,用專用的工具清除血跡和戰鬥痕跡。
陳瑜站在原地觀察了片刻回收過程的效率,然後轉身走向工坊。
“今天的測試很成功,”他對肩頭的伺服顱骨說,“戰術協同效率達到預期,雖然隻是用各種能找到的東西臨時拚湊的機仆,但基本上夠用了。”
工坊的大門在他身後緩緩閉合,將外麵的血腥與混亂徹底隔絕。
內部,穩定運行的能量核心發出令人安心的低沉嗡鳴,各種機械裝置運轉的聲音構成了一首熟悉的交響曲。
“好了,老夥計,”他平靜地說,走向中央工作台,“讓我們詳細分析一下剛才收集到的所有數據。我需要知道三號機仆的瞄準係統在連續射擊時的精度衰減情況。”
隨著他的話音落下,視覺界麵上開始流動著密密麻麻的數據流,戰鬥的每一個細節都被精確記錄和分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