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鋤藥,鋤藥就到。
鋤藥竟然完好無損,還衝入營帳,抱著紀流光失聲痛哭。
“不守婦道的娼婦,居然背著我兒與情郎私會,虧得我兒擔憂她遲遲未歸,求著我去一趟函穀關!”周母陸氏來得及時,雖然是罵罵咧咧,但是完全遮掩不了一臉喜氣。
對呀,她趙翡慘死,君姑最是稱心如意了。
“阿母,聽說這是阿嫂的小竹馬,吃了一碗文蛤米漿就舊情複燃了。”周彥章的胞妹周知南挽著周母陸氏,眼神輕蔑,嘴角上翹。
咦,小姑子是怎麼知道流光哥哥的。
回憶太痛苦,她從未在彥章麵前提過。
還有文蛤米漿,彆說她趙翡早已喝光,就算殘留了一點,周知南也是不認得的。
“胡說八道!郎君向來清心寡欲,不會對任何女郎動情,更何況還是嫁過人的。必定是你家女君,借著兒時的情意,在文蛤米漿裡頭下藥,哄著郎君巫山雲雨,然後威脅了詔安事宜。可惜,郎君病弱,不能人道,被你家女君吻得窒息而死……”鋤藥將趙翡的屍體推到床下,哽咽道。
臥槽,她都已經死了,就不能溫柔一點。
趙翡很是心疼,自己的屍體。
哎,不知道有沒有破相。
“那阿翡又是怎麼死的?”周彥章風塵仆仆趕來,滿是疲憊。
“說不定是你家女君從前就水性楊花,不知道惹上什麼暗病,欲望得不到滿足,暴斃。”鋤藥咬牙切齒,眼底一片怨恨之色。
話音剛落,鋤藥挨了周彥章一巴掌,竟然栽倒下去,牙齒和著鮮血掉落。
“你再胡言亂語,我就殺了你!”周彥章臉色陰沉得嚇人。
隨後,他跪坐在地,掀了寶藍色曲水紋織金緞鬥篷,覆蓋了趙翡的屍體,小心翼翼地攬入懷中,眼角含淚,輕易不落。
“分明是白蟾君見色起意,羞辱了阿翡。阿翡性子烈,頑強反抗,與白蟾君拚了命。可憐阿翡,懷了我的孩兒,如今一屍兩命。”周彥章繼續道,聲聲悲痛,不似作假。
“這是誤會,周校尉莫要中計。”那個先前帶路的郎君,負著雙手,踱步而來。
他推開了鋤藥,自個兒霸占在紀流光的旁邊,抬手擦了一遍眼淚,語調極其沉重:“流光的為人,我最清楚不過。他若是想要趙女君,必定會教趙女君心甘情願的。況且,兩人皆是當年小漁村被屠戮的幸存者,惺惺相惜才是。周校尉若是信得過我,不如給我三天時間,我必然查出真相。”
“不必了,我的妻兒被你們白帝軍害死,這是不爭的事實。”周彥章背著趙翡的屍體,大步流星,離開營帳。
緊接著,周彥章翻身上馬,一路狂奔。
趙翡的魂魄,不能離開屍體太遠。
她被迫飄飛,心底說不出的滋味。
她死了,無法向世人辯解,她的死,背後藏著陰謀。
她心疼自己之餘,還憐惜了一會兒未出世的孩兒,以及流光哥哥。
“阿翡,我不娶黎娘了,你醒來可好。”周彥章騎行到半途,忽然停下來,吻了吻趙翡的屍體的額頭,繾綣之意濃厚。
趙翡環顧四周,荒無人煙,好像不是做戲。
所以,遲來的深情比草賤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