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塵向前踱了一步,衣袍無風自動,目光緩緩掃過院中那群神色各異的官吏。
他嘴角噙著一絲淡漠的笑意,聲音不高,卻字字如鐵釘般砸入每個人耳中。
“諸位既然放棄了休沐的好意,選擇留下恪儘職守,那本世子就把醜話說在前頭。”
他頓了頓,確保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。
“我不知道你們陳大人往日是什麼規矩,但我,是從軍中出來的,這一點,想必諸位都清楚。”
“所以,我的規矩,很簡單。”
他的語氣驟然轉冷,帶著北境風沙磨礪出的鐵血煞氣。
“隻有兩條,要麼聽話,要麼,軍法從事。”
他環視全場,目光所及之處,竟無人敢直接對視。
最後,他沉聲喝問,聲音在寂靜的庭院中回蕩。
“現在,誰有問題?可以站出來說。”
短暫的死寂之後,一名站在前排,麵色倨傲的中年官員似乎覺得受到了莫大羞辱,梗著脖子踏出半步,厲聲道。
“狂妄!我等乃是朝廷命官,受陛下恩祿,豈容你一黃口小兒在此以軍法脅……”
“殺了。”
薑塵甚至沒等他把話說完,便漠然一揮手,截斷了他的聲音。
命令即出,站在他身側的一名北境銳卒眼神瞬間冰寒,沒有任何猶豫,腰間彎刀出鞘如同一道冷冽的閃電!
噗嗤!
一聲利刃割破喉嚨的悶響驟然響起,打斷了所有的質疑與喧嘩。
那官員臉上的憤怒與倨傲瞬間凝固,轉為極致的驚駭與難以置信。
他徒勞地捂住噴湧鮮血的脖頸,嗬嗬作響,身體卻已軟軟地癱倒在地,抽搐兩下,便再無聲息。
鮮血迅速在青石地磚上蔓延開來,刺目的猩紅與官袍的顏色混在一起,觸目驚心。
整個大院刹那間陷入了一種極致的,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所有留下的官員臉色唰地變得慘白如紙,有人下意識地後退,眼中的挑釁與鄙夷早已被無邊的恐懼所取代。
他們終於清晰地認識到,眼前這個黃口小兒,根本不在乎什麼朝廷法度,官場規矩,他是真的敢殺人。
薑塵麵無表情地看著地上的屍體,眼神沒有絲毫波動。
他並非天性嗜殺,但他此行入京,本就是抱著攪動風雲的目的而來。
鎮北王薑焚天的威名雖震懾北境,卻遠在邊關,對於這些久居京城,習慣了權術傾軋的官吏而言。
那或許隻是一個模糊而遙遠的符號,缺乏真正的敬畏。
他薑塵,不是來當那個溫順聽話,任由拿捏的質子的。
他是要來讓這京城上下,從骨髓裡重新記起鎮北王這三個字所代表的分量。
不僅僅是赫赫戰功,更是能決定他們生死的絕對力量。
他要為北境掃清後顧之憂,讓朝堂之上無人再敢輕易背後捅刀。
至於皇帝會怎麼想?那是皇帝的事。
他薑塵,隻需要讓這裡的人,明白他的規矩。
今日,殺人立威,與日後要翻皇帝欽定的鐵案一樣,都是必要的手段。
他抬起眼,目光再次掃過那些官員,聲音平靜得令人心寒。
“現在,還有誰有問題?”
然而,就在第一名官員倒地氣絕,血腥味尚未散開的刹那。
異變陡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