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!”
一名年輕氣盛的官員似乎想反駁,但話未出口,眼角餘光瞥見地上尚未完全衝洗乾淨的血跡,所有的話瞬間卡在喉嚨裡,化為一聲恐懼的吞咽。
另一名較為老成的官員強壓著恐懼,躬身問道。
“那,敢問世子大人,想要我等,做什麼?”
薑塵卻是滿不在意的懶散開口。
“工作時間稱職務,你們該叫我什麼來著?”
他故作思考地敲了敲額頭,仿佛真的忘了。
“咳咳!”
一直靜立在他身後的祁連雪,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林妙音,忍不住發出兩聲輕微的提示性的咳嗽。
薑塵仿佛這才回過神來,漫不經心地揮揮手。
“行了,都滾回自己的位置上去站著,本官沒問話,誰都不準出聲,也不準走。”
說完他不再理會那些麵如死灰,退兩難的官員,目光轉向林妙音,語氣稍微緩和了些。
“起來回話。”
待林妙音站起身,他才拿起那份沉甸甸的訴狀,目光掃過其上密密麻麻的字跡。
整個大堂再次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,隻剩下紙張翻動的輕微沙沙聲,以及眾人壓抑緊張的呼吸聲。
所有官員都如同被釘在原地,感覺自己正站在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口上。
而那個翻動訴狀的世子,手中握著的就是點燃一切的引信。
薑塵逐字逐句地看完訴狀上的內容,原本玩世不恭的眼神漸漸收斂,掠過一絲真正的訝異。
他沒想到,林妙音一介女子,蟄伏十餘年,竟真能查到如此深入,如此具體的地步。
訴狀上不僅清晰地羅列了當年參與構陷其父林致遠的五人姓名。
更將他們如今的官職,住所,甚至部分當年扮演的角色,偽造的證據類型都一一標明。
條理清晰,證據鏈指向明確。
這絕非一朝一夕之功,其中耗費的心血與承擔的風險,可想而知。
他的目光在那五個名字上緩緩掃過,尤其是看到那個曾經與林致遠稱兄道弟,如今卻高居廟堂的至交好友名字時,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徹骨的弧度。
“漂亮。”
薑塵低聲自語,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。
“當真是至交親朋啊,這一手,乾得真是漂亮。”
他緩緩將那份沉甸甸的訴狀放在公案之上,動作很輕,卻仿佛有千鈞之力。
當他再次抬起頭時,臉上所有的戲謔與懶散都已消失不見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,唯有眼底深處,仿佛有風暴在凝聚。
心中計劃已定。薑塵看完之後,也有些意外,林妙音這些年倒也真沒閒著。
她查出了當年偽造證據誣陷她父親林致遠的那五人,情況都寫的很清楚。
薑塵看完後,臉色漸冷,隨即緩緩放下手中訴狀。
“當真是至交親朋啊,乾的漂亮。”
隨即放下訴狀,心中已經有了決定。
而後直接轉頭開口。
“此案,當年的檔案和案件詳情在哪?”
他猛地轉過頭,目光如兩道冰冷的探照燈,射向那群官員們,聲音不高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,瞬間打破了堂內死寂。
“此案。”
他頓了頓,每一個字都砸在眾人的心跳上。
“當年的全部卷宗,檔案,證物清單……”
“現在,存放在何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