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間內,氣氛凝重。
薑塵的目光從地上那些瓶罐,移到被鐵鏈緊鎖的侍女身上,隨即轉向一旁靜立的吳伯。
“怎麼回事?”
他言簡意賅。
吳伯微微躬身,聲音平穩卻帶著一絲冷意。
“巡邏的士卒行至此處廊下時,突感頭暈目眩,幾欲昏倒,幸得修為足堅,便立刻報於我,我細問之下,他提到曾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異香,我們當即封鎖排查,最終在她房中搜出了這些物件。”
他頓了頓,看了一眼那垂頭不語的女子。
“人贓並獲,當場擒下,但此女狡黠,無論我等如何訊問,皆緘口不言,形同啞偶,正待用些手段,少將軍便回來了。”
薑塵了然點頭,不再多言,緩步走上前去。
那侍女似乎感受到迫近的壓力,微微抬眼,飛快地瞥了薑塵一下。
隨即又迅速低下頭。
薑塵在她麵前站定,居高臨下地審視了片刻,眼神銳利如鷹。
忽然,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開口吩咐。
“把她的臉,抬起來。”
命令一下,兩名如狼似虎的士卒立刻上前。
一人鐵鉗般的大手牢牢按住女子掙紮的肩膀,另一人則粗暴地攥住她的頭發,迫使她揚起了臉龐。
薑塵俯下身,湊得極近,幾乎能感受到對方紊亂的呼吸。
他的目光在她臉頰與脖頸的連接處細細逡巡,如同鑒賞一件瓷器。
隨即,他伸出兩根手指,用指尖極其輕柔地在她耳際與發線邊緣緩緩拂過,感受著那微不可查的差異。
“手藝不錯。”
他忽然開口,語氣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讚賞。
“這張臉做得幾乎天衣無縫。”
他的指尖停留在她下頜與脖頸的交界處,聲音驟然轉冷。
“隻可惜,心急了些,這裡的膚色,與你本來的頸子,差了半分,下次記得注意。”
話音未落,薑塵的手指已精準地捏住了那極其細微的凸起邊緣,動作沒有絲毫猶豫,猛地向下一扯。
嗤啦。
伴隨一聲輕微的,如同絲綢撕裂的脆響。
一張薄如蟬翼,栩栩如生的人皮麵具,被他完整地撕扯下來。
麵具之下,赫然是一張截然不同的麵孔。
燈光下,原本平庸的麵容消失不見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蒼白,精致卻難掩消瘦的臉龐。
薑塵凝視著那張蒼白卻難掩精致的臉,眼神先是微微一眯。
隨即,一抹了然於胸,甚至帶著幾分戲謔的笑意在他唇邊緩緩漾開。
“原來是你啊。”
他語氣輕慢,仿佛遇到了熟人。
“怎麼,你們部落是真的要我的命?”
那女子見薑塵竟能一眼認出卸去偽裝的自己,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愕,隨即彆開臉,冷聲道。
“不,我們還沒那麼愚蠢。我這次來,也並非為了刺殺你。”
“哦?”
薑塵挑眉,把玩著手中那張仍帶著餘溫的人皮麵具,語氣玩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