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語嫣的瞳孔劇烈收縮，她看著趙凡，看著那張近在咫尺，掛著邪魅笑容的臉，大腦一片空白。
狂風吹亂了她的長發，有幾縷發絲甚至拂過了趙凡的臉頰，他沒有躲。
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秦語嫣，等待著她的答案。
瘋子！徹頭徹尾的瘋子！！！
這是秦語嫣腦海中唯一的念頭。
“大姐！你還在猶豫什麼！”
秦語然再也忍不住了，她用力地搖晃著秦語嫣的肩膀，聲音裡滿是急切。
“你沒看到嗎！他說的都是真的！他真的有這個能力！”
“我們跟著他，才能活出自己想要的樣子！而不是像個木偶一樣，被母親，被那些所謂的規矩安排一輩子！”
秦語涵也走了過來，輕輕拉住秦語嫣冰冷的手。
“姐姐……”
她的聲音很輕，卻帶著一種堅定的力量。
“我不想和你分開，也不想和語然分開。趙凡……或許是我們唯一的選擇。”
兩個妹妹的話像兩把重錘，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秦語嫣的心防上。
她何嘗不知道？
規矩……
秩序……
這些秦語嫣信奉了二十年的東西，在這個男人麵前脆弱得像一張紙，一捅就破。
可是，接受趙凡，就意味著要否定自己過去的全部，否定母親的教誨，否定皇室的尊嚴，否定這個世界運行了數百年的鐵律。
這比殺了她還要難受。
“不……”
秦語嫣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，聲音乾澀沙啞。
“這是錯的……”
“什麼是對？”
趙凡忽然開口，打斷了她的話。他的聲音很平靜，卻帶著一種洞穿人心的力量。
“讓你們三姐妹為了一個所謂的婚約反目成仇，是對的？”
“讓你們像商品一樣被挑選，被安排，是對的？”
“還是說，讓那些像魏凱，像慕容昊那樣的廢物，僅僅因為出身就能對你們指手畫腳，是對的？”
趙凡每問一句，秦語嫣的臉色就蒼白一分，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。
趙凡看著她，眼神裡沒有逼迫，反而多了一絲憐憫。
“秦語嫣，你不是蠢人。”
“你隻是被關在籠子裡太久了，久到已經把籠子當成了整個世界。”
“現在，我把籠子的門打開了。”
“是飛出去，還是繼續留在裡麵，你自己選。”
說完，趙凡便不再說話。
他給了秦語嫣思考的時間，也給了她最後的尊嚴。
湖邊的風越來越大，吹得三姐妹的裙擺獵獵作響。
時間，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。
嗡——嗡——
刺耳的震動聲打破了湖邊的死寂，是秦語嫣的手機。
她像是被驚醒的木偶，機械地從口袋裡拿出手機。
屏幕上跳動的兩個字，讓她的心臟瞬間沉入了穀底。
母親。
秦語嫣的手指懸在接聽鍵上，遲遲不敢按下，她知道這通電話意味著什麼。
學院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，以母親遍布全國的情報網不可能不知道。
“接吧。”
趙凡的聲音再次響起，雲淡風輕。
秦語嫣深吸一口氣，像是奔赴刑場的囚犯，按下了接聽鍵，並打開了免提。
“秦語嫣！你到底在做什麼！”
電話那頭，傳來了一個充滿威嚴，壓抑著滔天怒火的女聲！
僅僅是聲音就帶著一股讓人不敢直視的強大氣場。
正是龍國的最高掌權者，她們的母親，國母！
“學院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！毆打同學，頂撞教授，脅迫紀律長！你就是這麼履行婚約，就是這麼看管他的？”
“秦家的臉，皇室的臉都被你們丟儘了！”
秦語嫣的嘴唇被咬得發白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“我……”
“我不想聽你的解釋！”
電話那頭的聲音愈發冰冷。
“你們三姐妹，立刻帶著那個趙凡，回家！”
“現在！馬上！”
“嘟——嘟——嘟——”
電話被乾脆利落地掛斷了。
命令，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秦語嫣握著手機，手抖得厲害。
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