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旗所在的高樓是一棟商業大廈,此刻已被改造成臨時防禦據點。大廈周圍,密密麻麻的喪屍像潮水般湧動,嘶吼著撞擊著臨時搭建的鐵絲網和障礙物,發出沉悶的巨響。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,讓人幾欲作嘔。
大巴車剛靠近街口,就被屍群發現了。數不清的喪屍嘶吼著調轉方向,朝著大巴車湧來,像黑色的潮水,瞬間淹沒了前路。
“完了……我們過不去了……”一個女生絕望地哭了出來。
車廂裡的喜悅瞬間被恐懼取代,剛才的激動消失得無影無蹤,隻剩下深深的絕望。眼前的屍群數量太多了,遠超他們在汽車城和橋梁上遇到的總和,仿佛整個中城的喪屍都聚集到了這裡。
“彆怕!”林默站起身,後背的傷口因為動作牽扯而傳來劇痛,但他的聲音依舊堅定,“他們既然能在這裡豎起紅旗,就一定有辦法接應我們!我們隻需要再堅持一下!”
他看向司機:“儘量靠近大廈,能多近就多近!”
司機咬著牙,猛打方向盤,大巴車像一頭受傷的巨獸,在屍群中艱難地穿梭。喪屍不斷地撲到車上,用利爪和牙齒撕扯著車身,發出刺耳的刮擦聲。車窗早已破碎,幾隻喪屍甚至半個身子探了進來,被林默和室友們用武器狠狠砸了出去。
“快!把易燃的東西都扔下去!”林默大喊。他們在小鎮超市搜集到幾瓶白酒和煤油,此刻正好派上用場。
眾人立刻行動起來,將白酒和煤油朝著車後的屍群潑去,然後點燃打火機扔了下去。“轟”的一聲,火焰瞬間燃起,形成一道火牆,暫時阻擋了屍群的追擊。
但這隻是暫時的。更多的喪屍被火焰激怒,嘶吼著繞過火牆,繼續朝大巴車撲來。
“快到了!就在前麵!”戴眼鏡的室友指著不遠處的大廈入口,那裡有幾個穿著迷彩服的軍人,正舉著槍射擊,試圖清理出一條通道。
“就是現在!衝過去!”林默大吼。
司機用儘最後力氣,將油門踩到底。大巴車猛地加速,衝破幾隻喪屍的阻攔,堪堪停在了大廈入口前的空地上。
“下車!快下車!”軍人對著他們大喊,同時不斷扣動扳機,子彈精準地射向靠近的喪屍。
林默第一個跳下車,揮舞著消防斧清理靠近的喪屍,為其他人爭取時間。他的室友們也立刻跟上,胖室友雖然還很虛弱,卻依舊咬緊牙關,用鋼管支撐著身體,奮力抵擋。
蘇清雪和李老師組織著女生和傷員快速下車,朝著大廈入口跑去。鎮上的居民也紛紛拿起武器,加入了戰鬥。
張濤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帶著他的人下了車。或許是橋梁上的血戰改變了他,或許是求生的本能驅使,他竟然也揮舞著鋼管,砸向靠近的喪屍。
“這邊!快進通道!”一個領頭的軍人喊道,他的臉上沾滿了血汙,眼神銳利如鷹。
那是一條臨時炸開的通道,連接著大廈入口,周圍用鋼板和集裝箱封鎖著,隻有一個狹窄的入口。軍人們正交替掩護,邊打邊退,試圖將他們接應進去。
“快!跟上!”林默對著身後的人大喊,同時奮力將一隻撲向蘇清雪的喪屍砍倒。
撤退的過程異常艱難。喪屍太多了,軍人們的子彈很快就消耗過半,隻能用槍托和刺刀近戰。不斷有人被喪屍抓住、拖走,發出淒厲的慘叫。
一個鎮上的中年男人為了掩護自己的孩子,被幾隻喪屍撲倒在地,他拚儘全力將孩子推向通道,自己卻被瞬間淹沒在屍群中。孩子撕心裂肺地哭喊著,被李老師強行拉進了通道。
張濤的一個心腹也沒能幸免,他跑得慢了一步,被一隻變異喪屍抓住了腿,慘叫聲戛然而止。張濤回頭看了一眼,眼神複雜,最終還是咬著牙,衝進了通道。
林默是最後一批撤退的。他斷後,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衝進通道,心裡既焦急又欣慰。當他看到蘇清雪和室友們都安全進入通道後,終於鬆了口氣,轉身準備衝進通道。
就在這時,一隻體型格外龐大的變異喪屍突然從側麵撲了過來,速度快得驚人。林默反應不及,被它狠狠撞在胸口,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,撞在牆上,噴出一口鮮血。
“林默!”蘇清雪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,想衝出來救他,卻被軍人死死拉住。
變異喪屍嘶吼著,一步步走向倒地的林默,巨大的爪子高高舉起,眼看就要落下。
林默掙紮著想站起來,卻發現自己渾身劇痛,根本動彈不得。他看著變異喪屍猙獰的麵孔,心裡閃過一絲絕望。難道自己就要死在這裡了嗎?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一聲清脆的槍響響起。
“砰!”
子彈精準地命中了變異喪屍的頭顱。變異喪屍動作猛地一僵,緩緩倒了下去。
林默抬頭,看到那個領頭的軍人正舉著槍,對著他大喊:“快進來!”
軍人身邊的幾個士兵立刻衝了過來,架起林默,拖著他衝進了通道。
通道的閘門在他們身後緩緩落下,發出沉重的“哐當”聲,將外麵的嘶吼和血腥徹底隔絕。
通道裡一片漆黑,隻有應急燈發出微弱的光芒。所有人都癱坐在地上,大口喘著氣,渾身是血和汗水,臉上混合著淚水和汙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