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定帶著三萬降卒班師,又帶著十餘萬俘虜,於是,天下震動。江東諸郡都有軍馬來援。一路上,孫定軍浩浩蕩蕩,向著南昌縣行進。
離著南昌縣不遠,早有斥候來報:“回大人,南昌縣門前有十萬山越兵自縛於道右,一應武器儘皆棄之道左,由於情況不明,請縣令大人示下。”孫定聞聽,忙道:“可速與主簿取得聯係,探明情況,我軍暫時在此地駐紮,等你回訊,再作計議。”那細作得了軍令,便又上了馬,奔赴南昌縣去了。
孫權等人早到了柴桑,可等孫定就是不到,孫權等得心中焦急,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。周瑜看著孫權道:“仲謀,孟甫自有軍務,又從山越歸來,且不說道路崎嶇,且整合山越蠻就需要時日,故此遷延些時日也是情有可原的。仲謀,公瑾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,若是公瑾百年,軍中事務可儘數托付於孟甫公子。
仲謀,公瑾自認才識卓絕,天下罕有比我強的。如今臥龍、雛鳳、塚虎皆未出世,天下如何,不可知也。”
孫權道:“公瑾,你這話說的,如何像是在托孤一般?”
周瑜道:“大人奉詔北討逆賊董卓,不知何故被劉表忌恨,竟敢截住老大人歸途,公瑾欲要和伯符領兵前去救援,這荊南並江東諸事便有仲謀與孟甫聯手行事了。”
南昌縣外,潘臨等待城裡的軍隊出來受降,可等了半天,竟不見半個人影。不由得心中疑惑。忽然,有人道:“莫非城中沒有軍隊?若真是如此,我等不如殺了進去,強似歸降荊南做奴才為好?”
潘臨怒道:“我部落因侵南昌,死傷已逾二十萬眾,你依舊蠱惑我等攻伐南昌縣,你那是好心麼?你那分明是包藏禍心!唯恐我山越蠻部被殺之不儘,死不儘絕吧?”
那人冷冷道:“大人說哪裡話來,君子當睚眥必報,南昌縣民殺死我部族這許多人,正好讓他們替我部族死去的那些人陪葬!”
衛鞅帶著一千元戎走了出來,正好聽到那話,於是道:“陪葬?那這些年,死於你們山越蠻的漢人,又將如何?自古冤冤相報何時了,潘臨將軍有反正之心,這是好事,我軍可以不計前嫌,將你們儘數收留。不過,你們山越各部落必須從山裡出來,從今往後,你們都是江東子民,不許再自稱為山越蠻!
當然,你們要進山當蠻子,我們無法阻止,但將來,你們想要再歸於我江東,怕是不可能了。到時候,我江東必將你等作為入侵江東的賊寇,人人得而誅之!潘臨,你若是誠心歸降,那麼,束手就擒吧!”
潘臨苦著臉,慘笑道:“衛主簿,舊時的事就讓它過去吧。孫縣令這一次殺得我山越一族幾乎亡族滅種,我山越全部合起來也不過五十餘萬,隻這一次,就死了整整二十餘萬!而且還是年邁的老者,嗷嗷待哺的嬰孩,以及婦孺。要再想恢複元氣,沒有一二十年,是恢複不過來了。
這就算是我族還了舊時屠殺你們漢人的罪孽吧。衛主簿,潘臨可以死,但我們之所以劫掠四境,也隻是為了活命,如果收成好,我們也不想再刀頭舔血。每日裡麵朝黃土背朝天,用心耕作,有一個好收益,我們也不會來劫掠啊。大人,放了我這十萬弟兄吧,潘臨願意獻出項上人頭,換鄉民一個過好日子的機會吧。”
衛鞅看著潘臨的著急模樣,道:“我現在隻是負責看管你們,而至於殺不殺你們,則取決於縣令大人。衛某可沒有生殺大權。”
孫定這時候在哪裡?孫定此時其實離南昌縣並不遠,隻是,陳琦半道得知孫堅帶著軍隊去應詔曹操,忙帶著三萬精兵,抄小道直奔柴桑而去。
隻是,孫定這一去,竟知孫堅被劉表阻於峴山,急切難歸。”
孫定道:“仲謀兄,弟隻是帶來三萬山越降卒,而且經他們手,殺死了許多的同宗同族之人,山越族人鐵定是容不下他們的,所以,現在隻有我可以給他們活命的機會,當然,如果兄長想要處死他們,弟也無話可說。
臣此次討伐山越,深入越族嶺一百七十餘裡,殺死山越殘部二十餘萬,當然,不是我軍動的手,是臣鼓動山越族人發動叛亂,而後由下官身後這三萬眾殺了他們宗兄族弟,他們已是山越各族人人唾棄的人,但對於我江東來說,卻是今後討伐其餘各族山越的優秀士兵。因此主公,下官冒險帶著他們來見大都督,希望主公能給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。”
孫權道:“你既已降伏這些山越蠻兵,為兄就斷無殺了他們的可能。他們便是你的部屬,公瑾,你怎麼看?"
周瑜笑道:“都說孟甫凶狠,殺人無數,今觀之,皆謬言也。”
孫定道:“父親北進,卻被劉表阻於歸途,今在峴山,被婁圭屯兵阻住,弟願領本部北上虛擊襄陽,隻要黃祖撤圍,將父親好生還來。”
孫權道:“你這一部都是弓手,倘若遇到劉表步卒,又該如何?”
周瑜也看向孫定,道:“孟甫須知弓兵克騎兵,騎兵克步兵,步兵克弓兵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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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定笑道:“那又如何?”
周瑜道:“你那百越之眾,穿山越嶺的本事都是極好的,你們在山嶺之中,倘若劉表放火燒山又該如何?”
孫定怒道:“放火燒山?破壞綠化植被,導致山木無法截留山中泥土,我荊南之地,本就雨水豐沛,有山林在,樹木有吸收水土的作用,可以防止泥石流的誕生。
可放火燒山之後,樹木沒有了,草木沒有了,一旦遭逢大雨,必然山洪爆發,而荊州之地,地處低窪,我們隻要在下雨後移居高處,到時候倒黴的就是他荊北的百姓了。
《道德經》第五章:天地不仁,以萬物為芻狗;聖人不仁,以百姓為芻狗。天地之間,其猶橐龠tuoyue)乎?虛而不屈,動而俞出。多聞數窮,不若守於中。
劉景升治理荊北,這個人又是極好名聲的。這樣愛惜羽毛的人,這攔截之事肯定不是出自他的本意。依我看來,必定是二蒯的意思。”
孫權道:“父親帶著伯符,孟山,若是有事,應該會有人來報才是。”
周瑜道:“不,老大人乃是驕傲之人,他必定會鼓動士兵全力突圍,而不是靜靜等待,等待援兵的到來。
倘若父親與二位兄長分離,那可就麻煩大了。”
孫定道:“此事必定是袁紹所為。定是袁紹誣陷父親強拿了洛陽城中什麼物件,然後以盟主之令,讓劉表劉景升截殺父親。
而能夠讓討董盟軍盟主如此動心的物什,除了傳國玉璽,我想不出彆的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