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夢境故事_逃生三國_线上阅读小说网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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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夢境故事(1 / 1)

汴梁的夜被濃霧洇得發沉,禦街的燈籠在風裡晃出虛浮的光暈,像浸了水的宣紙,連牆角的青磚都透著潮意。趙禎披著玄色織金披風立在勤政殿的窗前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窗欞上未褪的朱漆——那是劉娥親選的顏色,說“帝王殿閣當持重,卻也彆失了人間煙火的暖”。

風卷著霧從汴河方向漫來,帶著些微潮濕的草木氣,恍惚間竟像極了那年幽州道上的晨露。三個月前從北境歸來,他總覺得心裡空了塊地方,就像此刻殿內空落落的青銅香爐,沒了劉娥慣常愛焚的龍腦香,連煙霧都散得沒了章法。

案頭的燭火突然跳了跳,燭芯“劈啪”炸開火星,映得他眼底的青黑愈發濃重。昨夜又夢見了劉娥,她還是穿著那件石青色的翟衣,站在崇德殿的門檻前,眉梢眼角帶著慣有的威嚴,卻又藏著幾分他讀不懂的溫柔。“官家該記得,這天下從來不是一人的天下。”夢裡的聲音混著霧靄,像她當年手把手教他批奏折時,指尖落在絹紙上的沙沙響。

殿外更鼓敲過三更,趙禎忽然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走到了仁壽宮舊址。朱門早已落了鎖,門環上凝著白霜,可他總覺得下一刻,那扇門就會“吱呀”推開,露出劉娥倚著鎏金屏風的身影——她總說他性子太軟,當年親政前,總在這宮裡看著他熬夜習字,硯台裡的墨汁涼了又熱,熱了又涼。

霧色漸濃,廊下的銅鈴被風扯著發出細碎的響,像極了劉娥鬢邊金步搖的輕顫。他忽然想起幽州城牆上,軍士們指著北方的雪山說“太後當年在蜀中,見過這樣的雪麼”,那時他攥著禦賜的玄甲護心鏡,忽然就想起劉娥教他騎馬時說的“官家彆怕,縱是前路難行,也得挺直了腰杆往前看”。

指尖觸到冰涼的門環,趙禎忽然笑了,笑聲被霧吃了去,隻剩些微澀意漫在喉頭。三個月來,他批過無數道折子,見過無數朝臣,卻總在夜深時想起劉娥臨終前攥著他的手,指甲掐進他掌心的力道——不是疼,是怕他記不住“仁政”二字的分量。就像此刻這迷霧裡的汴梁,看似朦朧混沌,卻藏著千萬戶人家的燈火,正如劉娥教他的:“做天子,要看得見高處的風,也要聽得見低處的歎息。”

燭火在霧中明明滅滅,趙禎轉身時,披風下擺掃過階前的青苔。遠處傳來更夫“小心火燭”的喊聲,混著風穿過重重宮牆,恍惚間又成了那年劉娥在他耳側的叮囑:“吾兒要記得,這天下最緊要的,從來不是帝王的威嚴,是這人間的煙火,散不得,也冷不得。”

霧色更深了,卻有一線月光正從雲層裡掙出來,落在勤政殿的飛簷上,像極了劉娥發間那支從不離身的玉簪——溫潤,卻也帶著刺破陰霾的鋒芒。趙禎抬頭望著那線光,忽然覺得這漫夜的霧,終是要散的,就像那些藏在夢裡的叮囑,早已在心底生了根,隨著汴河的水,淌進了這大宋的萬裡山河。

汴梁的夜裹著寒霧沉降,朱雀街的石板路泛著青灰的冷光,燈籠在風裡晃成模糊的橙紅,像被揉碎的殘陽,飄落在劉娥曾走過的禦道上。趙禎捏著茶盞的指尖發緊,盞中碧螺春的熱氣漫上眼瞼,恍惚間竟與幽州歸來那日的晨霧重疊——那時他隔著重重甲胄回望,總覺得身後還該有個端坐在車輦裡的身影,像從前無數次出巡那樣,目光裡藏著嚴厲與牽掛。

更鼓敲過二更,殿角的銅鈴忽然“叮鈴”輕響,驚飛了簷角棲著的夜鷺。他猛地抬頭,案頭攤開的《唐鑒》還停在劉娥圈點過的那頁,朱筆批注的“親君子,遠小人”幾字,墨跡已微微發暗,卻像此刻心裡的念頭,清晰得刺人。三個月來,他習慣了獨自批完最後一道折子,卻總在合筆時忽然愣住——沒人再像她那樣,帶著溫熱的牛乳進來,笑他“又忘了用暖爐”,指尖卻輕輕替他攏好披風的領口。

風卷著霧從窗縫鑽進來,帶著後苑梅樹的冷香,忽然就把記憶扯回了崇德殿的冬夜。那時他還是少年,伏在案上背《尚書》,眼皮止不住地打架,抬眼就見劉娥披著墨綠緙絲氅衣坐在屏風後,燭火將她的影子投在絹紗上,偶爾翻動書頁的聲響,比窗外落雪還要輕。“官家可知,為何要讀這些?”她的聲音穿過繚繞的龍腦香,“不是為了記住字句,是要懂得這天下人的冷暖,都藏在這字裡行間。”

今夜的霧太濃,連宮牆下的守燈都成了朦朧的光點,像極了劉娥臨終前眼中的光——那日她攥著他的手腕,力氣輕得像片紙,卻硬是撐著坐起來,指著案頭的《貞觀政要》,唇齒間漏出的話斷斷續續,卻字字砸在他心上:“莫學唐宗...卻要記得...仁厚方得民心...”後來太醫說她已難開口,可他分明聽見,她最後喚的是“吾兒”,像幼時他病中醒來,總能聽見的那聲輕喚。

案上的燭芯“噗”地爆了花,趙禎忽然發現自己竟走到了她生前常去的清心閣。閣門未鎖,許是宮人知道他常來,案上的博山爐裡還焚著半塊龍腦香——是他特意吩咐按她從前的分量放的。爐蓋繪著雲海仙鶴,她曾說“人在高處,便要像這仙鶴,看得遠,卻也得飛得穩”。此刻霧氣漫進閣中,仙鶴在霧裡若隱若現,倒像是她正立在雲端,看著他如何走這她曾手把手教過的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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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後...您可覺得,如今的官家,算得了您的期許?”他對著空蕩的座椅輕聲開口,聲音被霧吸走,卻在心底泛起漣漪。幽州的風沙曾磨破他的手掌,朝堂的紛爭曾讓他徹夜難眠,可每當想起她教他辨認百姓奏折裡的彆字,想起她帶他去汴河看漕船時說“這每艘船上,都是一家人的生計”,那些難挨的夜便有了光。就像此刻穿透霧靄的月光,落在她用過的鎮紙玉龜上,涼而溫潤,卻讓他忽然想起,她掌心的溫度——不是帝王之母的威嚴,是母親的暖。

遠處傳來打更人“天寒地凍,各宜小心”的喊聲,趙禎轉身時,披風掃過她曾坐過的錦墊,上麵還留著淡淡的紋路。霧漸漸薄了些,東天上已泛起魚肚白,他忽然明白,這三個月來的夢啊,原不是放不下她的威嚴,是舍不得那些藏在深宮裡的、屬於“母親”的細碎時光——是她替他挑的朝服紋樣,是她親手熬的治咳藥湯,是她臨終前眼裡未說完的牽掛。

晨光初綻時,霧終於散了。趙禎望著殿外漸明的汴梁城,忽然覺得那些在霧夜裡翻湧的思念,終是化作了掌心的力量——就像她教他的,做天子,要把天下人的憂樂都揣在懷裡,就像當年她把怕黑的他擁在懷裡那樣。指尖撫過案頭她圈點的《論語》,“為政以德”四字在晨光裡發亮,恍惚間,又聽見她的聲音穿過歲月,落在這初晴的朝霧裡:“吾兒啊,這江山,終是要你自己走了,但莫忘了,腳下的路,從來不是為了顯貴,是為了這人間的‘煙火’二字。”

殿外的風又起了,卻帶著暖意,像誰輕輕替他整了整衣領。趙禎笑了,低頭鋪開新的奏紙,筆尖落下時,墨痕在宣紙上暈開,像化開了昨夜的霧——原來有些告彆,從來不是結束,是她把半生的心血,都釀成了他心底的光,照著這大宋的夜,照著他,一步步,走向她曾期許的,天下長安。

燭火在霧裡晃出細碎的光暈,寇珠的身影在殿角的紗幔後時隱時現,月白襦裙的裙角拂過青磚,竟似當年在仁壽宮廊道上見過的模樣——那時他還是個抱在乳母懷裡的幼童,隻記得寇珠總穿著乾淨的淺衫,鬢邊彆著朵素白的絹花,笑起來時眼尾微彎,像母親房裡那盞常亮的琉璃燈。

“官家可是夢魘了?”虛空中的聲音帶著幾分溫軟,卻讓趙禎指尖猛地攥緊了龍袍下擺。狸貓換太子的舊事像沉在汴河底的石頭,雖被歲月覆了青苔,卻總在夜深人靜時泛出涼意——他記得劉娥臨終前望著他的眼神,似有萬千言語哽在喉頭,最後卻隻化作一聲歎息;也記得八大王當年欲言又止的模樣,那一句“陛下可知自己身世”,終究沒在她在世時說出口。

霧氣漫過門檻,寇珠的身影又近了些,袖中似有什麼東西在微光下一閃——是當年那方繡著並蒂蓮的帕子?他忽然想起十歲那年,在禦花園撞見寇珠獨自垂淚,她見了他慌忙拭淚,把帕子往袖裡藏,說“小皇子莫怕,隻是想起了故鄉的蓮塘”。那時的他不懂,為何這帕子上的蓮,竟與劉娥宮中屏風上的紋樣一模一樣。

“官家怎的忘了,當年太後抱您在膝頭時,總說‘吾兒生得像父皇’。”聲音裡多了些悵然,竟讓趙禎想起劉娥教他寫字時,指尖按在他手背上的力道——她從未提過狸貓換太子的流言,卻在每一個晨昏裡,用比生母更殷切的心意,將他教成了大宋的官家。此刻寇珠的身影在霧中漸漸模糊,卻忽然轉身,指尖往殿外的方向一指,霧氣竟似被扯開一道縫,露出年輕時的劉娥正立在勤政殿外,披著明黃翟衣,身後跟著抱持繈褓的宮人。

“大限?”他忽然低笑一聲,笑聲裡帶著連自己都驚覺的澀意,“朕怕的從來不是大限,是怕這滿心的疑竇,終是負了她半生的苦心。”那年在幽州,他隔著重重軍帳聽見士兵私語“聽說當今聖上本是李宸妃所出”,握劍的手竟止不住地顫——不是氣身世被瞞,是忽然想起劉娥為保他登基,在崇德殿熬紅的眼,想起她對著先帝靈位發誓“必教皇子成明君”時的決絕。

寇珠的身影終於化作一團薄霧散去,案頭的《真宗實錄》恰好翻到“章獻明肅皇後劉氏,性聰慧,善權謀,然心懷社稷”幾行。趙禎伸手撫過“社稷”二字,忽然想起劉娥臨終前扯著他的衣袖,反複呢喃“莫怪...莫怪...”——怪什麼呢?怪她隱瞞身世?還是怪她用鐵血手段護了他半生安穩?此刻窗外的霧徹底散了,晨光落在他掌心,那裡有道淺淡的疤,是十二歲那年他替劉娥試藥時被藥罐燙的,她抱著他哭了半宿,說“吾兒受苦了”。

“原來不是他們來尋朕,是朕從未敢直麵這顆心。”他對著漸明的天空輕聲道,喉間有些發緊。狸貓換太子的流言像把鈍刀,在他心底割了無數道痕,卻在今夜的霧裡忽然明白——比起身世的真相,更重的是劉娥用一生寫就的“母親”二字。就像這汴梁的霧,再濃也遮不住晨光,而她藏在權謀背後的溫柔,早就在無數個寒夜裡,化作了護他周全的鎧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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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外傳來宮人“請官家用早膳”的通稟,趙禎起身時,看見案頭不知何時多了朵沾著霧水的白菊——是寇珠曾戴過的那種。他忽然笑了,指尖輕輕拂過花瓣,想起劉娥說過“花無百日紅,人無千般好,可這顆護佑天下的心,要永遠熱著”。原來所謂大限未至,是他終於懂了:比起糾結往事的是非,更該記住的,是那些以“愛”為名的負重前行,無論是生母李宸妃的隱忍,還是養母劉娥的強悍,終究都是為了讓他,在這帝王之位上,坐穩一個“仁”字。

晨光鋪滿勤政殿,趙禎望著殿外熙攘的宮人,忽然覺得昨夜的霧像一場長長的夢。夢裡有寇珠的歎息,有劉娥的目光,卻也有汴河上傳來的漕夫號子——那是人間的煙火,是她用半生護著的、他該用餘生守著的人間。指尖捏緊那朵白菊,他忽然明白,所謂身世的謎題,早在那些被愛浸潤的歲月裡,有了最溫暖的答案:比起血脈,更重要的,是她教他如何做一個好官家,如何做一個,對得起天下人的“兒子”。

轉身走向早朝的方向,靴底踏過被霧打濕的青磚,發出清淺的聲響。身後的燭火漸漸熄滅,可窗欞上的朱漆在晨光裡愈發鮮亮——那是劉娥選的顏色,正如她留在他生命裡的印記,曆經風雨,卻從未褪色。而那些在霧夜裡浮現的身影,終不是來索命的“前塵”,是來告訴他:這帝王之路縱然孤獨,卻也因著那些深沉的愛,有了值得奔赴的溫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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