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琦癱坐在滾燙的青銅龍椅上,濃煙裹著火星在摘星樓裡翻湧。懷中《三字經》的殘頁被火舌舔舐,泛黃紙頁上“人之初,性本善”的墨字突然滲出金光,順著他指尖爬進血脈。
“這破係統又玩我!”他踹開傾倒的酒樽,金屬撞擊聲混著周軍的喊殺穿透雲層。記憶如潮水湧來——穿越前他是國學講師,因痛批“宿命論”被神秘係統綁架,先丟去北宋推行教化,如今又成了自焚的紂王。
“叮!檢測到文明火種與曆史悖論衝突,啟動【天道糾錯】程序!”機械音炸響時,整座摘星樓突然扭曲成數據流。倒計時在虛空中閃爍:【距離天道修正還有15分鐘】陳琦扯下燃燒的冕旒,發現金絲竟編織成《三字經》的字句,在火焰中流轉不息。
他踉蹌著撞開暗格,露出帝辛秘藏的“周天星鬥盤”。當《三字經》殘頁貼上星盤,甲骨文符文與簡體漢字轟然共鳴,盤內北鬥七星竟逆向旋轉。係統界麵彈出猩紅警告:【檢測到教化之力汙染天道法則,宿主獲得能力——言出法隨僅限啟蒙經文)】
“子不學,非所宜!”陳琦抓住傾倒的立柱,吼出的經文化作金色鎖鏈,纏住墜落的梁柱。周軍射來的箭矢在半空凝滯,化作刻著“幼不學,老何為”的竹簡。紫霄宮方向傳來轟鳴,鴻鈞道祖望著崩解的天道玉簡,白發無風自動:“蒙學開智,竟能打破三千大道的桎梏?”
火海中,陳琦將星盤按進胸膛。當《三字經》的經文與紂王的魂火徹底融合,他突然大笑出聲,震碎漫天火光:“這天要我自焚?偏要以星火,燎了這天道!”
陳琦腳踏燃燒的青銅階,衣袍在熱浪中獵獵作響。懷中《三字經》徹底化作金色光繭,經文如星河倒卷,順著他的喉間湧入丹田。他望著摘星樓外密密麻麻的周軍,突然仰天大笑,震落簷角垂落的火星。
“所謂天命,不過是強者書寫的謊言!”他的聲音穿透濃煙,字字如金石相擊,“我要讓這天下,再無貴賤之分!孩童皆可讀聖賢書,農人亦能明治國理,不再有剖心之刑,不再有祭天活人!”
話音未落,虛空轟然震顫。三朵白蓮自他頭頂破土而出,每片花瓣都流轉著《三字經》的箴言。金蓮托著紫、青、紅三色光華直衝雲霄,聚成道家修士夢寐以求的“三花聚頂”異象。這本該是修煉千年方能達成的境界,此刻竟因凡人的宏願現世。
紫霄宮內,鴻鈞手中的天道書卷寸寸崩裂。元始天尊的玉如意炸成齏粉,通天教主的誅仙劍陣不受控地嗡鳴。三界六道所有修士,都看到西方天際裂開一道縫隙,透出陳琦周身纏繞經文、腳踏金蓮的虛影。
“以願力證道?”鴻鈞的聲音第一次帶上顫意,拂塵掃過崩解的法則碎片,“蒙學開智,竟能凝聚眾生願力!這已不是封神量劫......而是新道誕生!”
摘星樓的火勢不知何時熄滅,陳琦懸浮在半空,周身經文化作鎖鏈,將天道法則的碎片一一貫穿。他望著目瞪口呆的周軍,抬手一指,那些曾被視作天命的“封神榜”殘頁,竟如雪片般飄落,在《三字經》的光輝中化作齏粉。
摘星樓廢墟之上,陳琦身披熔金戰甲,三花聚頂的異象雖已消散,周身卻仍縈繞著《三字經》凝成的金色符文。他腳踏半截斷裂的青銅鼎,冷笑震落鬢邊未熄的火星,指尖迸發的教化之力將姬發大軍的箭矢儘數熔成鐵水。
“就你是正義?”紂王歪斜著王冠逼近,玄色披風掃過滿地焦土,“岐山鳳鳴?不過是你豢養的術士弄出的把戲!孟津觀兵,八百諸侯會盟,哪一樁不是你姬發覬覦王權的遮羞布?”他猛然扯開衣襟,露出心口處若隱若現的星鬥盤紋路,“看看你身後的周軍——他們扛著的戈矛,可還沾著昨日屠戮殷商子民的血?”
姬發的戰車在震顫,薑子牙手中的打神鞭突然迸出裂紋。陳琦周身經文化作鎖鏈纏住虛空,字字如雷:“你說我暴虐?比乾王叔之死,不過是你買通費仲尤渾栽贓陷害!說我沉迷女色?妲己本是有蘇氏進獻的細作,背後主謀何人,你姬發當真不知?”
雲層轟然炸裂,鴻鈞道祖的虛影在雷光中若隱若現。陳琦卻視若無睹,踏碎燃燒的梁柱繼續逼近:“你所謂正義,不過是裹著仁德外衣的野心!你想當天下共主,便扯起‘吊民伐罪’的大旗,將殺戮粉飾成天命!今日我倒要問問——”他猛地攥住虛空,封神榜的殘片在掌心寸寸崩解,“這天命,究竟是天道的旨意,還是你姬發案板上的魚肉?”
周軍陣列開始騷動,士卒們望著紂王周身流轉的浩然文氣,手中的戈矛竟不受控地微微下垂。姬發的麵色由白轉青,卻聽陳琦仰天大笑,聲震九霄:“若這天下的正義必須踩著無辜者的屍骸,那我今日便做這顛覆乾坤的‘暴君’,讓這三界——”他周身突然迸發萬丈金光,“重新見見真正的光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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殘陽如血,將摘星樓的斷壁殘垣染成暗紅。陳琦拂去肩頭的灰燼,三花聚頂殘留的光暈在他周身流轉,映得眼中鋒芒更甚。他緩步向前,每走一步,腳下的焦土便泛起《三字經》的鎏金符文,直逼雲端之上的鴻鈞虛影。
“鴻鈞,你好算計啊!”紂王仰頭大笑,笑聲震得虛空泛起漣漪,“以封神量劫為餌,借人間征伐重塑天道秩序,不過是想穩固你道祖之位罷了!”他抬手一指姬發身後神色驟變的眾仙,“闡教打壓截教,不過是你平衡各方勢力的棋子;所謂順應天命,不過是讓凡人替你完成這場肮臟的權力遊戲!”
鴻鈞的道袍無風自動,眼中閃過一絲冷芒:“紂王,休得胡言。封神乃天道運轉之必然。”
“必然?”陳琦周身經文暴漲,化作鎖鏈直刺蒼穹,“比乾挖心、黃飛虎反商,哪一樁不是你默許的陰謀?你需要殷商無道的罪名,需要姬發仁義的幌子,更需要神魔混戰消耗各方勢力!”他猛地扯開衣襟,心口處星鬥盤紋路與《三字經》符文交相輝映,“你以為我不知?所謂封神榜,不過是你用來囚禁強者、掌控天道的牢籠!”
紫霄宮方向傳來劇烈震顫,元始天尊等人的法寶紛紛嗡鳴。陳琦踏碎虛空,周身教化之力凝成實質,如同一柄利劍直指鴻鈞:“今日我偏要打破這算計!凡人不該是任你擺弄的棋子,這天道——”他掌心迸發萬丈光芒,“也該換個活法了!”
鴻鈞道袍下的雙手死死攥住袖中玉笏,指節在青玉表麵碾出細密裂紋。眼前陳琦周身流轉的金色經文,分明是本該屬於座下弟子的聖人氣象,此刻卻被這個半路殺出的“變數”據為己有。天道法則在他身後扭曲成漩渦,每一縷波動都似在嘲諷他萬年籌謀。
“好個變數……”鴻鈞喉間溢出的低語裹著冰碴,拂塵掃過崩解的虛空,卻連一絲懲戒的力道都使不出。他能清晰感知到陳琦魂火中兩種文明的碰撞——曹魏革新的鐵血與大宋教化的溫厚,竟在《三字經》的箴言裡熔鑄成前所未見的道韻,這根本不是他認知中的“聖人之道”。
陳琦斜睨著雲端僵立的道祖,指尖劃過流轉的經文,突然嗤笑出聲:“道祖這般吃癟的模樣,倒比我這亡國之君還狼狽。”他周身金蓮虛影驟然綻放,將封神榜殘片碾作齏粉,“您苦心孤詣設下的棋局,如今滿盤皆亂——滋味如何?”
紫霄宮方向傳來此起彼伏的法寶碎裂聲,元始天尊等人望著道祖鐵青的臉色,連大氣都不敢出。鴻鈞的瞳孔劇烈收縮,他畢生追求的“天道平衡”,此刻正被這個以蒙學證道的凡人撕得粉碎。更令他作嘔的是,自己竟找不到任何天道法理來製裁對方——陳琦所言所行,皆是為了打破既定“天命”,這與他標榜的“順應天道”恰恰背道而馳,卻又暗合某種更高層次的大道真意。
“罷了……”鴻鈞拂袖震碎虛空,轉身時道袍下擺掃落幾片法則碎片,“且看你這變數,能攪亂三界幾時。”話音未落,人已消失在扭曲的時空裂隙中,唯有雲層間殘留的一縷隱晦殺機,昭示著這場博弈遠未終結。
“要塌了,你還不跑?”係統的話音突兀地在陳琦耳邊炸響,驚得他攥著神秘人衣襟的手猛然顫抖。
“塌了?什麼塌了?”陳琦下意識反問,聲音裡還帶著沒消散的疑惑。可回應他的,是腳下青銅鼎發出的不堪重負的呻吟。裂紋如猙獰的毒蛇,順著鼎身瘋狂蔓延,眨眼間就爬滿了整個表麵。他低頭,驚恐地看著靴底滲出的金光被地麵貪婪吞噬,仿佛這片土地正迫不及待地要抽乾他的力量。
抬頭的瞬間,陳琦瞳孔驟縮。隻見整座摘星樓的梁柱在熱浪中扭曲變形,燒得通紅的磚瓦發出劈裡啪啦的爆裂聲。原本高聳入雲的樓宇,此刻像是被無形巨手捏扁的玩具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塌陷。濃煙裹挾著火星如惡龍般翻騰,將天空染成一片詭異的暗紅色。
“係統救我!我不想死!”陳琦終於反應過來,衝著虛空聲嘶力竭地咆哮。他周身《三字經》經文光芒大盛,化作金色鎖鏈想要纏住搖搖欲墜的樓體。可那些鎖鏈在坍塌的巨力麵前,脆弱得如同枯枝,剛觸及梁柱就寸寸斷裂。
燃燒的木梁如雨點般墜落,陳琦在廢墟中狼狽奔逃。腳下的地麵不斷下陷,四周的牆壁接連倒塌,揚起的煙塵嗆得他喘不過氣。梁柱斷裂的巨響震耳欲聾,震得他耳膜生疼,每一聲都像是死神的催命符。
“檢測到宿主生命瀕危,啟動【文明火種緊急保護】。”係統冰冷的提示音響起時,陳琦懷中的《三字經》殘頁化作流光,在他周身織成金色繭房。繭房外,摘星樓徹底坍塌,磚石瓦礫如瀑布般傾瀉而下,將神秘人的慘叫和漆黑鎖鏈的扭曲聲一同掩埋。
“但該功能需消耗宿主80本源力量,且隨機傳送存在30迷失概率。”係統補充的話語讓陳琦渾身發冷。可不等他做出反應,繭房驟然加速旋轉,裹挾著他撞入一道刺目的白光。在失去意識前的瞬間,他聽見樓體崩塌的轟鳴中,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孩童誦讀聲,“人之初,性本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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烈焰如同猙獰的巨獸,張牙舞爪地吞噬著摘星樓的每一寸梁柱。滾燙的熱浪裹挾著火星撲麵而來,將紂王的衣袍燒得千瘡百孔,頭發也被燎得卷曲焦黑。整座樓體在大火的炙烤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,梁柱扭曲變形,磚石不斷墜落,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崩塌。
“尼瑪!老子是聖人有啥用?老種子快死了!狗係統!你若不救我,彆怪我以後不配合你!”紂王青筋暴起,衝著虛空聲嘶力竭地怒吼。他一腳踹向身旁傾倒的青銅燈台,燈台轟然倒地,濺起的火星落在他的手臂上,燙出一個個血泡,可他卻渾然不覺。眼中的怒火比四周的烈焰還要熾熱,滿是絕望與不甘。
周身《三字經》凝成的金色符文在烈焰中明滅不定,時而被火光掩蓋,時而又迸發出微弱的光芒。紂王顫抖著雙手,試圖調動體內的教化之力加固樓體,可殘存的力量在這毀天滅地的火勢與崩塌的巨力麵前,如同杯水車薪。他的喉嚨因嘶吼變得沙啞,每呼吸一口,都像是在吞咽滾燙的鐵砂,灼得生疼。
遠處,周軍的喊殺聲隱約傳來,夾雜著對紂王的咒罵與嘲諷。紂王轉頭怒視著那些黑影,突然仰天大笑,笑聲中充滿了癲狂:“來啊!都來看看!這天道要我死,你們不過也是天道手中的棋子!”話音未落,頭頂上方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,一根燃燒著的巨型梁柱轟然墜落,朝著他的頭頂砸下…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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