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雅看著屏幕上那幾行字，眼淚毫無預兆地湧了出來。
五年暗戀的心酸與甜蜜，一周逃避的痛苦與掙紮，在此刻徹底決堤。
她看著那個熟悉的頭像，仿佛看到了那個她追逐了五年的光芒，此刻正溫柔地、堅定地，為她而亮。
文雅顫抖著手指，將那條充滿了不安和脆弱的消息發了出去：
【文雅】：我考慮一下，這裡麵太多不確定性，我害怕是一場白日夢。
消息顯示已送達，但對話框那頭，卻陷入了長久的沉默。
這沉默的每一分每一秒，對文雅來說都是煎熬。
她盯著手機屏幕，心臟在希望他回複和害怕他回複之間劇烈拉扯。
她想象了他可能會生氣、會講道理、甚至會冷淡地回一個“好”……但唯獨沒想過，會是長達四十多分鐘的、令人心慌的寂靜。
他是不是放棄了？
是不是覺得她太麻煩，太不識抬舉了？
是不是……這場夢，真的就要這樣醒了？
就在她的心要沉下去，被巨大的失落和自我懷疑淹沒時，手機屏幕再次亮起，伴隨著提示音。
不是解釋，也不是質問。
隻有一句簡單、直接、甚至帶著點不容置疑的口吻，來自崔樂：
【崔樂】：我在你家門口，你出來一下吧。
文雅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！
她衝到窗邊，撩開窗簾向下望去——彆墅院門外，昏黃的路燈下，停著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，一個倚在車邊的頎長身影，是崔樂？！
他居然……找上門來了！
從市區到郊區，這四十多分鐘的沉默，原來他一直在路上！
這一下，什麼“考慮”，什麼“不真實的夢”，全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現實砸得粉碎。
他不是在手機另一端和她討論，而是用行動告訴她：彆想了，我人就在這裡，我們當麵談。
文雅的心臟狂跳起來，手腳都有些發軟。
她看著那條消息，又看看樓下那個模糊卻無比真實的身影，慌亂地抓了抓頭發。
出去？
怎麼出去？
出去說什麼？
但她知道，她沒有選擇。以崔樂的性子，她要是敢說不，他下一步可能就是按門鈴，或者做出更“驚天動地”的事情來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手指顫抖地回複了一個字：
【文雅】：好。
然後，她衝進洗手間，用冷水撲了撲臉，看著鏡子裡那個驚慌失措、眼眶微紅的自己，努力想擠出一個平靜的表情，卻失敗了。
她隨便套了件外套，理了理頭發，懷著一種“赴死”般的心情，一步一步走下樓，走向門口，走向那個將她的夢境照進現實，也帶來無儘恐慌的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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