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許，媽媽是對的。
離開，才是唯一的出路。
那份寫好的辭職信，或許，是時候發出去了。
她用冷水拍臉，直到那刺骨的涼意暫時壓下了眼眶的灼熱。
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，深吸一口氣，推開了洗手間的門。
她必須回去，至少，要拿回自己的東西，然後……安靜地離開。
然而，她剛低著頭走回辦公區附近，一個身影就攔在了她的麵前。
“杜小姐。”林薇姿態優雅，溫和卻毫無溫度的微笑，“方便嗎？我們下去喝杯咖啡，聊幾句。”
芳菲本就混亂的心緒瞬間被慌亂占據。她認識林薇，要跟何旭相親的林家，明白她的來意不善。
“我……”芳菲想拒絕。
“就幾分鐘。”林薇打斷她，目光掃過她微紅的眼眶，“有些話，我覺得你應該知道。為了你自己，也為了阿旭好。”
最終，芳菲跟著林薇走進了樓下咖啡廳的角落。
與此同時，總裁辦公室內。
蘇晴已經離開。何旭揉了揉眉心，目光投向門外那個空了的座位。
莫名的不安攫住了他。剛才她蒼白的臉和破碎的眼神在他腦中一閃而過。
他按下內線電話，接通的是閆義。
“她人呢？”何旭聽不出情緒。
閆義立刻彙報，語氣帶著緊張：“何總，剛看到杜小姐被林薇小姐攔下，兩人一起去樓下咖啡廳。”
林薇？
何旭的臉色沉下來，眸中寒意凜然。她竟然敢找到公司來？
他立刻起身，抓起西裝外套，大步走向電梯。
林薇看著對麵的芳菲。
“杜小姐，彆緊張。”林薇攪拌著咖啡，“我隻是以過來人的身份，想跟你聊聊。”
“你還小，可能不明白，”林薇聲音溫和，字字清晰，“像何家這樣的家庭，婚姻從來不是兩個人的事。它關乎利益、體麵、資源整合。”
她頓了頓，觀察著芳菲蒼白的臉色，繼續道：“阿旭他現在喜歡你，是覺得你新鮮、有趣，可以讓他放鬆。但這種喜歡，能維持多久呢？”
芳菲的嘴唇動了動，聲音微弱：“……我知道。”
林薇像是沒聽見，她微笑著，拋出更鋒利的一刀：“你有沒有想過，你什麼都幫不了他。生意上的事，人際關係，你甚至聽不懂吧？”
芳菲的身體顫抖了一下。
“甚至你的存在，”林薇傾身，壓低了聲音，卻更具穿透力，“可能會成為他的笑柄。說他何家太子爺，娶了個年輕一無是處的小助理？”
這句話壓垮了芳菲的鎮定。她猛地抬起頭，眼眶通紅，裡麵盈滿了屈辱。
“我知道！”她聲音哽咽，清晰地打斷林薇，“我知道我配不上他，什麼都幫不了他……我甚至……”
她的眼淚滾落下來，卻倔強地沒有躲閃林薇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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