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眾人準備出發時,何旭的車駛回了彆墅庭院。
他一夜未眠,清晨回去換了身衣服就趕回來。一下車,正好看見李文軒和司機攙扶著芳菲從屋裡出來。
芳菲臉色蒼白,雙眼緊閉,長睫顫抖著,嘴裡喃喃著聽不清的囈語,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。
何旭的腳步猛地停住。
一夜之間,那個會臉紅著說要追他、會在車庫主動親他的女孩,脆弱得像一張白紙。
他大步上前,從李文軒手中接過芳菲,穩穩地將她橫抱起來。她的身體又輕又燙,在他懷裡微微發抖。
“怎麼回事?”他看向李文軒,聲音嘶啞。
李文軒搖頭:“比昨晚更嚴重了,開始發燒說胡話。文雅說……可能是小時候的事被勾起來了。”
何旭的下頜繃成冷硬的線條。他不再多問,抱著芳菲走向自己的車,輕柔地安置在後座,讓她枕在自己腿上。杜柯藍立即跟上坐在一旁。
“去安睦醫院!聯係最好的專家!”他對司機下令。
車子疾馳而去。
車內,何旭低頭看著枕在他腿上的芳菲。她因不適而蹙眉,滾燙的眼淚無意識地蹭濕了他的西褲。
他拂開她額前被冷汗浸濕的碎發,俯身在她耳邊低聲說:
“彆怕。”
“所有讓你痛苦的人,我一個都不會放過。”
聲音很輕,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決絕。
芳菲被送進“安睦醫院”的私人病房。
專家會診後確認是巨大心理衝擊引發的應激反應,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配合藥物治療。
在李家與何旭形成的默契守護圈中,芳菲的高燒漸漸退了。
杜柯藍寸步不離,為女兒擦臉、喂粥;李浩每日坐在一旁,用存在傳遞著父愛的深沉。
午後,當文雅和李文軒到來時,沉寂的病房才會泛起生機。
“菲菲,還記不記得你大二那年,在寒風裡等何旭,結果人真來了,你‘嗖’一下躲我身後了?”文雅用肩膀碰碰她。
李文軒從雜誌裡抬頭,默契接話:“還有天天早起去公司樓下早餐店‘偶遇’,真見著了,連吸管都快咬爛了。”
那些青澀的糗事被翻出,芳菲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血色,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睫,嘴角彎起,輕輕握住了文雅的手腕。
何旭總是靜立在門外,看著女孩臉上那抹笑意,聽著那些關於他卻不屬於他的往事,將這一幕烙在心底。
他沒有進去打擾,他的守護是清晨悄無聲息的探視,是視頻會議時因護士為她換藥而喊出的“暫停”,是深夜確認她安好後才簽下的名字。
醫院走廊儘頭的休息區,頭發花白的精神科主任將一份評估報告輕輕放在桌上。
“檢查結果排除了器質性病變。”老醫生推了推眼鏡,“記憶的自我保護機製有時比藥物更有效。若強行喚醒她深埋的過去,可能造成二次傷害。”
走廊陷入短暫的寂靜。
“就這樣吧。”何旭終於開口,聲音低沉。
李文軒轉回視線,與何旭的目光交彙。沒有言語,兩個男人在這一刻達成了共識。
何旭站起身,整理了下西裝袖口,動作緩慢而堅定:
“她隻需要記得美好的事。”
“而那些傷害她的過往,”他抬眼,目光銳利如刀,“我們來處理。”
李文軒點頭,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