祥子從鞋櫃裡拿出一雙全新的男士拖鞋遞給他，動作有些生硬。
“隻有這個了，本來是給父親的，湊合穿吧。”
‘感謝老登的饋贈。不對，還不是老登的，那撤回吧。’
離峰撤回了一條感謝。
換上拖鞋，踩在光潔得能照出人影的地板上，跟著祥子走向客房。客房同樣整潔得像酒店套房，床鋪一絲褶皺都沒有。
“浴室在那邊。”
祥子指了指方向，又看了看離峰沾著塵土和鐵鏽的校服外套。
“你……你先去洗個澡吧？衣服……我讓智能管家處理一下。”
說著，按了下牆上的按鈕，一個圓筒形的清潔機器人無聲地滑了過來。
“謝了，大祥老師。感覺自己像個剛從工地回來的流浪漢，玷汙了你這聖潔的殿堂。”
離峰笑了笑，拿起祥子給他準備好的乾淨毛巾和一件她的備用？偏中性）大號t恤顯然沒有男士睡衣），走向浴室。
溫熱的水流衝刷著身體，洗去塵土和疲憊。離峰看著鏡子裡自己略顯蒼白的臉和眼下淡淡的青黑色，那是連續幾天精神高度緊張和露宿街頭留下的痕跡。
離峰試著調動力量，指尖再次跳躍起一絲微弱的藍色電弧，證明黑桃係的能力還在。他嘗試召喚紅心2的感覺，掌心卻依舊空空如也。
這個世界的規則，在係統性地剝離他非本源的力量。
“萬能的紅心2被封印了嗎？也不能什麼事都靠老祖呢。”
甩甩頭，不再多想。
洗完澡，換上祥子那件印著卡通貓咪祥子自己都忘了什麼時候買的）的寬大t恤，離峰感覺渾身清爽了不少，雖然衣服有點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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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擦著頭發走出浴室，看到祥子正坐在客廳沙發上，似乎在發呆。
“離峰君，你…不住在這附近吧？”
“嗯哼？”
離峰舒服地靠在沙發上，享受著難得的安寧和祥子難得的溫柔。
“方圓五公裡內，沒有我的‘合法’棲身之所。我是黑戶嘛。”
“那…”
祥子的動作頓了頓，抬起頭，帶著一絲困惑和探尋。
“昨天早上……公寓，你是怎麼……‘偶遇’我的？”
“偶遇？當然不是啊。”
離峰重複了一遍，聲音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直白。
放下毛巾，身體微微前傾，直視著祥子的眼睛。
“我當然是專程去找你的啊。”
“這，這樣嗎？客房歸你了，我…我去睡了。”
祥子指了指方向。
“嗯。”
離峰站起身，伸了個懶腰，骨頭發出輕微的聲響。
“謝了，大祥老師。今晚終於不用數星星或者聽便利店後巷的貓打架了。”
祥子看著他走向客房略顯疲憊卻依舊挺拔的背影，那句“專程去找你”的話語，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，激起的漣漪久久不能平息。
它撬開了更多記憶的縫隙，讓她在冰冷的“正確”公寓裡，感受到了一絲久違的、真實的暖意。她轉身走向自己的臥室，關門前，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客房房門。
裡麵很快傳來均勻而輕微的呼嚕聲。他太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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