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遇見了那個亡國公主,他的心緒似乎就沒安寧過。
他樂於將這一切變數歸功於那個不確定因子上。
懷揣著大起大落、落落落落落的心情,宋梟野冷冷瞥了一眼營帳的方向,撫著心口睡去。
——
營帳:
“公主,我想不通?您為什麼不願和我走?”差叔瞪著個牛眼,竟有幾分鐵漢柔情的滋味。
姬瑞雪扶額(⊙﹏⊙,她已經回答這個問題兩個時辰了,答案不限於以下:
“我覺得宋梟野是個可造之才,未來沒準能當皇帝,我想賭一把。”
差叔搖頭。
姬瑞雪:。
“這個少年他很可憐,我想幫他一把。”
差叔搖頭。
姬瑞雪:。
“他能幫我複國?”
差叔摸摸她腦門:“公主,就咱們南國那個地兒,先皇什麼德性您又不是不知道?就算是滅了——”他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,“我剛剛什麼都沒說。”
姬瑞雪顱內呼叫係統:【這個變數能不能幫我解決走?】
係統:【世界需要研究討論決定,請耐心稍等】
姬瑞雪無語,還是自己救自己靠譜。
她沉默三秒,滿懷期望地看向差叔,曖昧地眨眨眼:“我覺得——他喜歡我,未來會讓我當中原的皇後。”
砰——
後頸被劈了一掌,少女兩眼一黑。
她徹底暈過去前腦中的最後一句話:【救救..救救我】
翌日,姬瑞雪驚訝地發現她居然還在營帳中,而差叔已然不見。
?
失憶了?莫非昨天都是一場夢?
腦子裡傳來連線的聲音。
【經世界討論研究,“變數”的出場時間會退後,請宿主安心推動主線任務】
姬瑞雪想到昨夜那個一臉誠懇的中年人,擔憂問:【他人很好,你們沒對他們怎麼樣吧?】
【我們是係統,又不是人販子組織。】
那可說不準,姬瑞雪恨恨地想。
這時,肚皮處傳來一陣劇痛,像是被人踹了一腳似的,疼到她兩眼一黑。
接著,胳膊、肩膀、背部、腿,還有屁股......疼痛接踵而至,雖遲但到。
她還沒開始罵娘,係統幸災樂禍似的聲音已在耳畔響起:
【快去關心你的任務對象吧!血條都減半了!】
?
姬瑞雪抓起金瘡藥扶著疼得直不起來的腰踉踉蹌蹌向外跑去。
遠遠瞥見那挺直著腰板一聲不吭地被軍爺抽鞭子的人,她用麵紗蓋住痛得扭曲的臉,顫聲問身邊看熱鬨的人:
“這是怎麼回事?他——他他他——他犯什麼事兒了,竟遭受這樣嚴厲的懲罰?”
“害,還不是看他年紀小,身板子瘦好欺負唄!”看好戲的人語氣裡雖有些許同情,麵上卻樂嗬嗬的。
姬如雪攥緊了手中的金瘡藥,額頭上的汗順著太陽穴大片滑落,唇角溢出一絲血腥味,她目光不由得追隨被綁在地上的那人。
少年背對著她,她雖瞧不見他的臉,但她清楚地知道,他得有多疼啊。
陽光下,少年的脊背鮮血淋漓,每一鞭子抽上去,都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,滿是刺的皮鞭帶出一串串血珠子滴滴答答淌在地上開出血花。
肩處的肌肉線條已被鮮血模糊,脊柱兩側已沒有一塊好肉。
姬瑞雪眼淚撲簌往下掉,她裹緊了麵紗,不忍再看那場景,背部像被人用刀子捅了又攪似的,鑽心地疼。
酷刑終於結束了,看戲的人群已全部散去。
入了夜,姬瑞雪的目光已渙散,她拖著痛感未消的腿朝少年走去。
宋梟野倚在一棵樹後,眼睛閉著,似在養神。
她小心翼翼靠近,還沒主動喊醒他,少年的綠眼便刷地一下睜開,目光冷冽、銳利,像是黑暗裡伺機而動的貓頭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