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那聲音隻維持了一會兒,然後徹底安靜下來。
姬瑞雪屏住呼吸繼續聽,手裡捏著刀,冷汗滲了一背。
她睡前在床前放了一個自製的“荊棘地毯”,膽敢有人過來,她便敢讓人腳底穿心著走。
還好,
一會兒的功夫,那腳步聲便漸漸走遠了。
姬瑞雪緩緩舒了口氣,心下莫名的緊張感卻未散去。
她瞪大了個眼又打坐了半個時辰,才不堪周公召喚沉沉睡去。
翌日。
婢女阿挑來喚姬瑞雪起床。
她迷迷糊糊被拉起來梳妝打扮,耳邊傳來阿挑的念叨:“公主來這麼久,大王一直不召見您,奴婢一開始還擔心呢!”
“這下好了!剛剛王帳裡的侍衛來通傳,說是大王要見您呢!”
一聽這話,姬瑞雪猶如被一盆涼水澆透了心,睡意全無,一股悲愴從心而來散至四肢百骸。
果然還是想起她來了。
苟不住,想苟成透明人,可老天不讓她如願。
艱難地吞咽了口水,姬瑞雪兩股顫顫,聲音虛浮:“你聽清楚傳話了,是說今日便要見?”
阿挑懵懂地點頭:“是啊。”
姬瑞雪攔住了阿挑正要給她上妝的手,眼神鄭重道:“我自己來。”
...........
一刻鐘後,少女圍著麵紗,起身將阿挑的手合在掌心,壓低了聲音,“要活命,聽我的,今日之事,不可與旁人說起。”
“我去了。”
阿挑目瞪口呆地望著那抹輕雲般的身影離開,風吹起麵紗的一角,露出她後頸上密密麻麻的紅點子。
。
宋梟野提著桶正在打水,一麵聽侍衛在邊上交談。
三日後有圍獵,得冠者將能獲取麵見大王的機會。
少年眸光閃爍,他抬眸時,瞥見林邊的營帳裡走出來一抹嬌小身影。
步履匆匆。
去往的方向,竟是王帳。
他目光裡閃過一絲疑惑。
這會,大王突然召見她是做什麼?
營裡的女人,若是死了丈夫,一般要會被嫁給死去丈夫的兄弟。
南國公主,舊王已死,按理當嫁新王。
宋梟野突然心生一陣莫名的緊張感,繃得他神經欲裂,甚至有些頭發昏。
可是——他為何?
少年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麵,眸光倏而冷了下來,攥著水桶的骨節發白,微微顫著。
——
淄楚的大王耶律保目光很是直接地將姬瑞雪上下一通打量,矚目良久,嘖了一聲。
“你不知道,進本王的王帳,不能蒙麵?”男人嗓音凶悍,具有極強的威懾力。
姬瑞雪沉了沉聲音,道:“大王,妾最近患了皮膚病,摘了麵紗恐嚇到王上,所以特覆麵紗來參見。”
耶律保半眯著眼,將信將疑,正欲揮手想著人去請太醫。
姬瑞雪突然彎腰咳嗽了幾聲,麵紗被風揚起,露出一張長了紅疹的臉皮。
耶律保目光一滯,喉嚨終究哽了哽,沒說話。
少女恰時地發聲:“大王,妾自小體弱,許是來這裡水土不服的原因,休息一段時間便恢複了。”
這事不好瞞太久,若是一直以病推諉,怕是說不過去,搞不好哪天耶律保便派來個人將她暗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