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下人神情各異,虞舟差點起身,虞憫麵無表情,東皇表情不變,大司命保持微笑,雲中君低頭擦手,風伯和雨師蠢蠢欲動,湘君和湘夫人交頭接耳,少司命神情擔憂。
席間鴉雀無聲,隻能聽到公主的哭聲,最後天橫帝君揮了揮手,帝君把公主還沒喝完的酒一飲而儘,招了個人偶侍女讓它帶著醉倒的公主回去。
公主醉眼朦朧地躺在人偶的懷裡,兩頰酡紅,神態嬌憨,一派不設防,大殿下臉色有些陰沉,他剛欲開口大司命就起身微笑道:“臣護送公主回去吧。”
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動靜,兩道人影走了進來,一人廣袖雲袍,袖口銀線鑲雲紋,錦緞纏腰,麵容秀麗,白發墨瞳,姿態平和淡漠,氣息高邈深不可測,正是南境唯一的聖者離殊尊者,同時也是公主的師尊。
聖者身後還跟著一人,幾乎在他走進來之時眾人皆眼前一亮,此人華冠雲發,容姿極盛,似鳳凰彩翎,奪目至極,溫文爾雅,唇邊噙笑,額心一點火焰印記,正是此次西境使者鳳皇陛下的獨子太子淵。
太子淵微微笑道:“淵拜見陛下。”
天橫帝君拿起一個酒杯把玩,沒有搭理他,離殊尊者看了眼人偶懷中的少女,公主睡得不省人事,還沒有意識到師尊已經過來了。
大司命與人偶侍女一同帶著公主離去,離殊尊者看了幾眼就收回視線。
宴會還在繼續,即使主角已經離場。
……
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抱著自己,我睜開一條眼縫看到了張僵硬的側臉,這好像是我的人偶侍女。
嘶…腦袋有點疼…剛剛發生了什麼……
“放我下來。”
人偶聽話地把我放了下來,我腦袋還暈暈的,自己跑到一處後花園裡找了塊池塘坐在上麵鳧水。
“殿下。”身後傳來溫和的嗓音,大司命走到我身旁將一件外衣披在我的身上,“您不要著涼了。”
我雙手撐著池塘的邊緣,我還殘留著些醉意,此刻智商大概和大白虎處於同一水平線,因此十分任性地說道:“我不要!我要遊泳!”
大司命靜了靜,語調平緩道:“殿下,等您酒醒了再來遊吧。”
“我現在就要!”
大司命大概沒有見過我如此強硬的樣子,他似乎在考慮什麼,最終說道:“那您遊吧,我在一旁看著您。”
我高高興興地開始脫裙子,大司命按住我的手,他將一顆“珍珠”掛在我的脖子上,看到我脖子上的骰子時動作頓了頓,我摸了摸“珍珠”反應過來,這是一顆避水珠。
我“撲通”一聲跳進水裡,厚重的裙子絲毫沒有被沾濕,暫時和大白虎一個智商的我一下子就叛逆了,我把避水珠偷偷摘了下來,裙子一下子就濕透了,我猛地潛進水底好半天才浮上岸來跟岸上的大司命揮手,他神情變了變,我正玩水玩得開心著就被人拖到了岸上。
“乾什麼……”我嘟囔,一抬頭發現岸邊還多了一道人影,華袍綬帶,腰間彆著一個雲紋玉佩,耳垂上掛著繁複的羽飾,拇指戴著玉扳指,容貌俊美,神態傲慢。
“公主殿下。”他居高臨下地望著我。
我甩了甩濕淋淋的頭發,好巧不巧地濺了他一身的水,男人的臉色更難看了,他用一種仿佛要殺人的眼神看著我。
“雲卿,你好呀~”我用跟大白虎說話的語氣跟他說話。
雲中君冷聲道:“您這是在做什麼?”
“我在遊泳。”我如實跟他說,然後打了個噴嚏,大司命用外衣把我包了起來,男人的聲音有些無奈,“殿下,您這樣會著涼的。”
我把避水珠還給他,抱著膝蓋歎氣道,“不要遊泳了,不好玩。”
大司命說了聲“得罪了”就將賴著不走的我抱了起來,“殿下,我送您回去吧。”
我懵然道:“父君呢?”
雲中君拿手帕擦自己的手掌,“陛下自然還在宴上。”
我“哦”了聲,眼皮子一閉就睡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