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遙的頭垂了下去,肩膀微微縮起,整個人透著一股被嚇破了膽的怯懦。
“副監獄長,我真不明白您在說什麼。”
他的聲音發著抖,聽起來就像個馬上要哭出來的無辜青年。
“創世科技?我隻記得我拿到了錄取通知,然後就被抓了,後麵的事我一概不知。”
陳閻王死死盯了他足足十秒,那張刀疤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。
李遙配合地咽了口唾沫,身體的顫抖幅度更大了些。
“是嗎?”
陳閻王哼出一聲冷笑,踱步繞著李遙走了一圈,像是在審視一頭待宰的牲口。
“那你給我解釋解釋,為什麼每次有人出事,你小子都在附近?”
“我!”
李遙的臉上擠出困惑的表情,最後無力地搖了搖頭。
“可能是巧合?監獄就這麼大點地方,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,碰上不也挺正常嗎?”
“巧合。”
陳閻王咀嚼著這兩個字,語氣裡的嘲弄幾乎要溢出來。
他猛地一伸手,重重拍在李遙的肩膀上,那股力道幾乎讓李遙一個踉蹌。
“小子,好自為之。有些事,知道得太多,命會變薄。”
說完,陳閻王轉身就走,背影冷硬。
直到那股壓迫感徹底消失在走廊儘頭,李遙才慢慢直起腰。
陳閻王,必須死。
這個人太敏銳,也太危險,是計劃中最大的變數。
回到牢房後,李遙徹底變了個人。
他不再跟任何人說話,每天埋頭乾活、吃飯、睡覺,像個真正的行屍走肉。就連使用係統的頻率都降到了最低。
兩天後,王魁的傳喚又來了。
辦公室裡,那個黑色的U盤就明晃晃地擺在桌上。
“考慮清楚了?”
王魁靠在寬大的椅背上,指尖夾著一支鋼筆,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麵。
“我早就說過,替我辦事,這裡麵的東西,就是你的。”
李遙的視線落在那枚U盤上,心臟不爭氣地多跳了兩下。
父母死亡的真相可能就在裡麵。但代價,是成為王魁手裡的刀。
“監獄長,我真的乾不了您說的那種事。”
李遙繼續扮演著那個又蠢又慫的廢物。
“您讓我處理人,可我手無縛雞之力,怎麼可能做到?”
王魁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。
“跟我裝糊塗?”他手裡的鋼筆“啪”地一聲被拍在桌上,“周寬、趙明、徐二胖,還有那個李智超!你真當我老眼昏花,什麼都看不出來?”
李遙心裡一咯噔,臉上卻依舊是那副茫然無措的模樣。
“監獄長,您說的這幾個人是死了,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?”
“你!”
王魁徹底被激怒,猛地起身衝到李遙麵前,一把揪住他的衣領,將他半個人都提了起來。
“小子,彆他媽給臉不要臉!”
唾沫星子噴了李遙一臉。
“我能讓你翻案出去,也能讓你悄無聲息地死在這裡!”
李遙被衣領勒得有些喘不過氣,臉上卻還是那副無辜到極點的表情。
“監獄長,我真不懂,如果我真有那種本事,還能天天在牢裡被人欺負嗎?”
這句話仿佛戳中了王魁的某個疑點,他死死盯了李遙半天,最終還是不甘地鬆開了手。
“滾!”
他指著門口,像在驅趕一條野狗。
“最後三天!再給我裝蒜,彆怪老子不客氣!”
走出辦公室,李遙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。
但他的決心也前所未有的堅定。
王魁,必須死。
這個人不僅是眼前的威脅,更極有可能,就是害死父母的凶手之一。
可現在不行。陳閻王那條瘋狗正盯著自己,王魁在這節骨眼上出事,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。
必須忍。
李遙躺回硬邦邦的床板上,他需要一個完美的時機,一個讓王魁死得天衣無縫的機會。
接下來的幾天,李遙的日子更難過了。
他那副軟弱可欺的樣子,徹底點燃了某些人渣的施虐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