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同煤窯,深夜十一點。
許小同的辦公室裡,煙霧嗆人。
“嗤!”
他把煙頭狠狠摁進水晶煙灰缸,火星爆開又熄滅。
“廢物!他媽的一群廢物!”
許小同猛地起身,對著麵前抖成篩糠的手下就是一聲咆哮,臉上的肥肉跟著亂顫。
“王魁死了,薑誌也死了!老子三十萬砸下去,連個響兒都沒聽見!”
手下叫馬強,專門給許小同處理臟活兒,此刻他弓著腰,頭幾乎要埋進地裡,冷汗把後背的衣服都浸濕了。
“許總,這事確實太巧了!”
“巧你媽!”許小同抄起桌上的煙灰缸作勢要砸,整個人像一頭被激怒的肥豬,“下個月十五就是開山吉日!沒祭品,你讓老子怎麼開新窯?啊?!”
馬強的腿一軟,差點沒跪下。
他比誰都清楚,許小同嘴裡的“祭品”是什麼,也知道那些祭品的下場。
“許總,咱們再想想彆的辦法,實在不行!”
“不行個屁!”許小同的眼睛裡布滿血絲,透著一股邪性的瘋狂,“規矩就是規矩!山神爺要見血,就必須有活人下去!要是耽誤了老子的吉日,老子第一個就把你填進去祭山神!”
這話像一道催命符,馬強的臉瞬間沒了血色,“撲通”一聲,雙膝重重砸在地上。
“許總!我保證完成任務!保證!”
許小同重重地冷哼一聲,這才把煙灰缸放下,一屁股坐回真皮老板椅上。
他從桌上精致的木盒裡抽出一根粗大的雪茄,用金色的打火機點燃,狠狠吸了一大口。
“三天。”
濃重的煙霧從他鼻孔裡噴出。
“三天之內,給老子找個乾淨的。年輕,身子骨硬朗,家裡沒爹沒媽那種!”
“是,是!”馬強磕頭如搗蒜,“我馬上去辦!”
“滾!”
馬強連滾帶爬地逃出了辦公室,像是身後有惡鬼在追。
房間裡終於安靜下來。
許小同轉動老板椅,掃視著這間奢華的辦公室。從意大利進口的真皮沙發,到牆上掛著的名人字畫,每一樣東西都價格不菲。
這一切,都是山神爺賜的。
十年前,他剛接手這個破煤窯,聽了高人指點,就立下了這個規矩。
每次開新窯,必用活人祭。
十年,他從一個泥腿子包工頭,變成了身家千萬的煤老板。
靠的就是這份虔誠。
規矩不能破。有祭品,才有平安。有平安,才有錢。
他又吸了口雪茄,煙霧嫋嫋升起,給他那張肥臉平添了幾分詭異。
就在這時,辦公室外,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。
許小同沒當回事,以為是去而複返的馬強。
腳步聲停在了門口。
“進來。”他頭也不抬。
門,被無聲地推開。
一個影子走了進來。
但進來的人,不是馬強。
……
一個小時前,張偉就潛入了礦區。
這地方地處偏僻,保安巡邏的路線固定得像時鐘,漏洞百出。
他沒費多少力氣就摸清了辦公樓的位置。
三層高,許小同的辦公室在頂樓。
張偉貼著牆根,聽完了裡麵的對話。
等馬強屁滾尿流地跑掉,他又等了幾分鐘,確認裡麵隻剩許小同一個人。
他推門而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