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四名死者,宏業集團董事長王誌飛,死因已確認。”
一個臉色蠟黃的年輕警員站在白板前,聲音因為幾天沒合眼而乾澀沙啞。
“和前三起一樣,凶器從後心貫穿心臟,一擊斃命。現場還是一根毛都沒留下。”
會議室裡,空氣死寂得能聽見心跳。
周覃的視線從白板上王誌飛那張肥頭大耳的遺照上挪開,掃過滿屋子低著頭的下屬,胸膛劇烈起伏。
順城,半個月,死了四個。
第一個,放高利貸逼死三條人命的地產商。
第二個,拿錢擺平礦難的黑煤窯老板。
第三個,卷走上萬人養老錢的金融騙子。
第四個,就是這個靠走私假藥發家的王誌飛。
這幫人,有一個算一個,全都罪該萬死。
但審判他們的,應該是法律,而不是一個躲在陰溝裡的殺手!
凶手的手法,乾淨利落到讓人脊背發涼。
一擊致命,不留指紋,不留腳印,連監控都像是提前打過招呼一樣,完美避開。凶手就是個影子,殺完人,就重新融進了黑暗裡。
更讓整個刑偵支隊憋屈到想吐血的,是網上的反應。
那個神秘凶手,非但沒引起恐慌,反倒被一群人捧上了天,封了個“順城大俠”的名號。甚至有人開盤下注,猜下一個被“大俠”替天行道的是誰。
懲惡揚善?
這四個字,像一記響亮的耳光,狠狠抽在周覃和在場所有警察的臉上。
這是對整個治安係統最赤裸裸的挑釁!
“‘大俠’?”周覃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,聲音冷的掉渣,“一個濫用私刑的殺人犯,他媽的成了‘大俠’?那我們是什麼?一群坐在辦公室裡喝茶看報的廢物嗎?!”
沒人敢吱聲。
這半個月,誰都沒睡過一個囫圇覺,一個個熬得眼珠子通紅,可案子就像一堵密不透風的鐵牆,連條磚縫都找不到。
壓抑的氣氛快要凝固時,角落裡,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刑警,遲疑地舉了舉手。
“老張,有屁就放!”周覃的火氣沒地方撒。
老張站起身,扶了扶眼鏡,走到白板前,指著那幾張並排的遺照。
“周隊,我總覺得,這手法,有點眼熟。”
他停頓了一下,似乎在組織語言。
“大家還記不記得,半個月前,鄰市也出了兩起類似的案子。死的也是兩個放高利貸的,也是被一種不常見的銳器一擊斃命,現場乾淨得像是被水洗過。當時他們的協查通報,就從咱們這兒過了一圈。”
老張的話像一塊石頭,砸進了死水潭裡。
“我想起來了!”一個年輕警員猛地抬頭,“我看過卷宗,凶器推測是特製的三棱刺,傷口特征一模一樣!”
“對!那兩起案子之後,凶手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,一直沒抓到!”
周覃的眼睛瞬間就亮了,布滿血絲的眼球裡終於透出一點光。
他幾步衝到白板前,死死盯著上麵的信息。
銷聲匿跡!
半個月前!
完全一致的作案手法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