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局長得意的伸著脖子,比劃著雙手說:“甭管是水裡遊的,山上跑的,天上飛的,除了龍肉,都能給你端上來。”
“厲害。”藺扶搖重複吐出兩個字,繼續微笑,點頭。
......
不多時,服務員開始陸續上菜。
與曹局長說的一樣,水裡遊的、山上跑的、天上飛的都有,且都是平日裡不常見的菜係。盛菜的盤子也是造型各異,稀奇古怪。光是那隻裝雪蟹的盤子,直徑足有半米。
藺扶搖表麵上在認真的聽曹局長講話,腦子裡卻冒出各種奇怪的想法。
例如———如果從張邊橋肚子上最肥的地方橫著切一刀,橫截麵是不是有這個盤子那麼大?如果盧薈和陳雨露同時愛上了江濤,江濤會怎麼辦?咦,那盧薈的老公怎麼辦?白正義到底喜不喜歡我?咦,那範可可怎麼辦?話說他從酒店門口把我一路抱到房間,大氣都不喘,身體素質肯定很強,不知道那方麵厲不厲害......
曹局長混跡官場多年,豈會看不出她的心不在焉,於是止住了話頭,夾了個花生米便直奔主題,“把你那個文件夾拿來給我看看。”
藺扶搖完全沒聽他在說什麼,還在微笑著點頭,十分肯定的說了兩個字:“厲害。”
曹局長的血壓陡然升高,將沒來得及嚼的花生米硬生生咽了下去,嘴角抽搐著重複道:“我說把你那個文件夾拿給我看看。”
“抱歉,我走神了...”藺扶搖尷尬的挽了挽頭發,如夢初醒:“哦,文件...”
藺扶搖從包裡掏出文件夾,又取出一個盒子,放在文件夾上一塊推了過去。盒子上印著燙金的皇冠ogo,這是她在樓下勞力士專櫃現買的腕表。
曹局長接過文件夾和盒子,放到了手邊的桌麵上,並沒有翻開文件,也不說可行與否,就這麼目不轉睛的盯著藺扶搖。
她來之前特意換了件高領的羊絨毛衣,可曹局長的視線還是順著脖頸爬了上來,像是灶台上粘膩的蛛絲,沾滿油煙,令人作嘔。
“曹局,這是一點小小的心意。”藺扶搖指了指文件夾,提醒道。
曹局長的視線像是開了鎖頭的外掛,牢牢釘在藺扶搖的臉上。他伸手敲了敲文件夾的封麵,麵無表情的說:“這文件夾裡的可以是計劃書,也可以是廢紙。”
藺扶搖眉頭微皺,隨即微笑著說:“曹局,有哪些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您明說就行,是標地價格還是?”
曹局長搖了搖頭,起身倒了兩杯紅酒。
藺扶搖暗道不好,但還是心存僥幸。當曹局長將其中一杯遞過來時,她還是耐著性子,禮貌的拒絕:“抱歉,我喝不了酒。”
曹局長隨即放下了酒杯,上前一步,將手搭在藺扶搖的肩膀上,“藺總,隻要你願意,它就不是一張廢紙。”
藺扶搖連忙晃了一下肩膀躲開他的手,後退兩步,將手舉在胸口,“抱歉,曹局長,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懂。”
曹局長瞥了一眼緊閉的房門,上前一把抓住藺扶搖的手腕,壓低聲音說:“我在樓下的酒店開了房間...”
“曹局,這是公共場合,請你自重!”藺扶搖奮力抽出自己的手腕,一直退到了窗邊。她深吸了一口氣,還抱有最後一絲絲的僥幸,說:“而且我是esbian,我隻喜歡女人。”
她瞄了一眼窗外,已經做好了如果對方繼續欺身而近,就從窗口跳下去的打算。反正樓下不到兩層就有一個露天的緩台,垂直高度不過五米左右,摔肯定摔不死。
“你是蕾絲邊也不耽誤我辦事。”曹局長冷哼一聲,並未再次靠近她,轉身取了外套和圍巾掛在胳膊上,伸手握住了門把手,“你如果來,文件夾裡的就是計劃書,如果不來,那就是一張廢紙。”
曹局長說完,便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藺扶搖看著緊閉的房門,這才發覺雙手冰涼,腿腳發軟。她倚靠在窗戶上,貼著玻璃緩緩滑落,最終跌坐在地,手指還在不停的發抖。
......
杭州蕭山機場旁,希爾頓酒店,房間內一整個白天幾乎都是滿園春色。
“範醫生,幾點了?”白正義呢喃著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