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女人...有點虎啊...”八斤說。
“確實虎,比你還虎,不過這胖子運氣真不錯。”阿東說。
“這話咋說的?”八斤扭頭問。
“這胖子要是晚撲一秒,肯定要被我一槍打成拚圖,現在至少能留個全屍,這還不算運氣好?”阿東理所當然的說。
“請你仔細聽題,我問的是,什麼叫比我還虎。”八斤將碩大的巴掌覆在阿東的後脖子上,“你要是說不明白,我等下就把你拆成樂高。”
......
駕駛艙內。
藺扶搖一邊說一邊哭,到後來已經無法分辨到底是斷斷續續的嗚咽,還是模糊不清的呢喃。她終於哭累了,趴在他的懷裡沉沉的睡去。
白正義愛憐的摸了摸她的腦袋,輕輕將她橫抱起來。
藺扶搖這次雖沒有被驚醒,但還是下意識環住他的脖子,兩隻手死死的攥住他衣服的後領,生怕這是一場鬆了手便會醒來的夢。
白正義尋了個椅子小心翼翼的坐下,把藺扶搖擱在腿上,將她的手從自己脖子上緩緩拿開,交疊起來放在她的肚子上,又把她的雙腿耽在旁邊的椅子上,儘量讓她睡的稍微舒服一些。
船艙裡隻有四個人,一個剛剛涼透,一個剛剛睡著,隻剩下白正義和洪建平還清醒著。兩人大眼瞪小眼,一臉的茫然與惆悵,誰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前的爛攤子。
如同遭遇海難卻被衝到了一座孤島的人,除了慶幸自己大難不死,事情還沒有發展到最糟糕的程度,但誰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,最終能不能獲救。
“要不...交給他們處理?”洪建平說。
白正義緊皺著眉頭,半晌後說:“不行。”
“為什麼不行?”洪建平問,“你總歸是欠了人情的。”
“洪大隊,這不一樣。”白正義沉聲說,“幫忙救人這叫人情,幫忙處理屍體這叫把柄,我跟他們還沒熟到這個程度。”
“這倒也是。”洪建平從兜裡摸出一包紅梅,拆開包裝遞了一支給他,說:“這把柄要是露了,以後人家讓你往東你不敢往西,這就是牽在脖子上的狗鏈。”
白正義伸著頭將煙點上,仰頭呼出一口煙氣,“可不就是這個道理麼。”
......
洪建平抽完了煙,從褲腰裡拽出打底衫的下擺,揪著布料仔細擦拭著槍身,說:“要不我來吧,我去自首...”
“你自首個屁。”白正義想都沒想就否掉了這個提議,“甭想了,你身上還掛著緩呢,真想蹲個十年八年啊?東東怎麼辦?”
“這不還有你麼。”洪建平笑了笑,依舊認真的擦拭著藺扶搖的指紋,“而且如果你操作得當,說不定能判一個正當防衛。”
“沒用的,人家是要調查取證的,哪裡是你一張嘴說什麼就是什麼。”白正義搖了搖頭,說:“彆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,再給你安個包庇和冒名頂替的罪名,得不償失。”
洪建平見他神色決絕,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,將衣角重新掖回褲腰裡,一臉頹喪的靠在牆上,問:“那怎麼弄?”
白正義把煙頭隨手丟在血泊裡,抱著藺扶搖小心翼翼的站起身。
“叫他們都回來吧,彆追了。”
“啊?”
“把屍體處理掉,所有人統一口徑,從來沒見過這個人。”
白正義說完,便抱著藺扶搖走出船艙。
“你去哪?”
“我去會會他們,順便再欠一個人情。”
......
“勇哥,你爹奔著咱這邊來了。”阿東說。
“來就來唄。”絡腮胡躺在沙堆上,懶洋洋的說。
“之前還不讓我露麵,這會兒又上趕子要相認,真是搞不懂...”阿東嘟囔著說。
“都讓你搞懂了,勇哥還怎麼當領導?”八斤訓斥道。
“你倆彆磨牙,聽我說,話到嘴邊記得過過腦子,能說的不能說的自己心裡掂量一下,這小子心眼賊多,彆著了他的道...”